難道是那條消息傳到宮中去了?可這沒道理啊!
自馬吉翔和朱容藩弒君那件事發生後,皇宮的管控就嚴格到極致,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退一萬步講,就算那些太監們知道那條消息了,可這種大事,誰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
一路上,呂大器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當他在內侍的帶領下進入偏殿後,迎面看到的是王皇后和嚴起恆二人。
這讓他先是一驚,隨即上前跪拜道:
“臣呂大器參見皇后娘娘!”
“呂大人快快請起。”
“謝皇后娘娘!”
“呂大人,這兩天肇慶府不太安寧,本宮有句話想要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王皇后鄭重說道。
“皇后娘娘請問,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看到嚴起恆的第一眼,呂大器便明白了一切,看來皇后娘娘應該是知道了那條消息。
而且,有嚴起恆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在,恐怕她知道的事情還不少。
不過,呂大器十分不解的是,錦衣衛只聽命於皇上,皇后娘娘如何能夠指揮得動?
按太祖高皇帝定下的祖制,後宮嚴禁結交朝臣、干預朝政,甚至連外戚都被限制得死死的,皇后娘娘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其實,呂大器不知道的是,在方浩御駕親征之前,曾嚴厲囑咐過嚴起恆:“皇后所至,如朕親臨!”
所以,當方浩不在的時候,錦衣衛就成了王皇后的專屬親衛了。
“呂大人,皇上是不是出事了?”王皇后突然語出驚人地問道。
“這……”呂大器聽此一驚。
“你不必隱瞞,該知道的,嚴大人全都已經告訴本宮了。”
聽到這話,呂大器也就不再猶豫和糾結了,錦衣衛的手段他清楚得很,恐怕自己那晚做的事,早就被查的一清二楚了。
於是,他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王皇后和嚴起恆聽完這一切後,兩人都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條鬧得沸沸揚揚的消息的確是假的,可是,皇上失蹤了!
那個英明神武、智計無雙的皇上,竟然失蹤了!這如何能讓人相信!
“怎麼會這樣?”王皇后眼眶瞬間溼紅,眼淚也不停地打轉。
“皇后娘娘不必擔憂,成大用和劉昌業二人正率領數萬兵馬,全力搜尋皇上的蹤跡,一定會找到的!”呂大器連忙說道。
說完,他不經意間瞟了一眼王皇后的肚子,只是一眼,他便被震驚到了。
皇后娘娘的肚子竟然明顯隆起了,這是懷了龍嗣嗎?
應該是的,肯定是的,也必須是的!
看來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哪怕此次皇上真的出事了,大明也不會瞬間分崩離析,只要皇后娘娘能順利誕下皇子,大明就有救了!
“那古怪地洞中真的有條河嗎?”王皇后突然哀傷地問道。
呂大器聽此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是的。”
“皇后娘娘,您這是……”呂大器見此,十分不解。
“皇上不懂水性,婉兒和月兒兩個姑娘更不懂,如果他們掉入了河中……”王皇后說到這裏,便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呂大器聽此一驚,皇上三人竟然都不懂水性,這可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那只是猜測,說不定皇上是在山林裏迷路了。”呂大器突然安慰道。
不過,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雙方大戰了那麼久,喊殺聲震天,就是傻子,也不會在那片山林裏迷路的。
“呂大人,你不必安慰本宮。”王皇后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道,“本宮相信皇上,他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有事的!”
“臣也相信這點,皇上乃真龍天子,有氣運加身,一定能逢凶化吉的!”呂大器連忙附和道。
……
五天後,就在滿朝文武越來越躁動,一些朝臣越來越不安分的時候,一匹快馬從東城門進入,隨即直接來到了兵部尚書府。
不久之後,呂大器滿臉驚喜地衝到皇宮,求見王皇后。
王皇后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宣他覲見。
“參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剛參拜完畢,呂大器便激動不已地說道:“皇后娘娘,大喜,大喜啊!”
“呂大人,何喜之有?”王皇后連忙問道。
這段時間以來,她寢食難安,幾乎每日以淚洗面,臉色也一天比一天憔悴,要不是肚子裏還有皇上的龍嗣,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撐不下去了。
於她而言,現在除了皇上,其他任何好事都算不得大喜。
“成大用和劉昌業二人發現皇上的蹤跡了!”呂大器振奮道。
“當真?”王皇后聽此,先是一驚,隨即不敢相信地問道。
“千真萬確!”呂大器鄭重說道,“他們派人沿地洞裏的大河而下,不久便找到了出口,那是西江的一條支流,在支流的一處岸邊,他們發現了有人上岸的痕跡。”
“上岸的痕跡?那……那是皇上他們的嗎?”王皇后激動地問道。
“一定是皇上他們上岸時留下的!”呂大器十分肯定道,“而且,他們還在附近發現了一處燒火的痕跡,以及喫剩的動物骨頭!”
“真的嗎?”王皇后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呂大器聽此,鄭重點了點頭。
“天佑大明啊!”聽到這句,王皇后臉上凝聚了數日的焦慮和憂愁瞬間煙消雲散。
“皇后娘娘,成大用和劉昌業已經率領數萬大軍去了那裏,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皇上了!”
“好!好!”王皇后十分高興,“呂大人,從今天起,你每日都要給本宮呈報一次最新消息!”
“臣遵旨!”
……
皇上駕崩的消息在肇慶府越鬧越兇後,竟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開始“飛”到了其他州府,韶州、廣州、梧州等等,乃至惠州、潮州等地也都鬧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