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命!”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六個傢伙竟然還沒回來,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博爾輝惱怒道。
之前,就在貝勒爺剛剛出城之際,秦淮河畔突然出現了一夥來歷不明的傢伙,他們身上帶着各式武器,看上去很不尋常。
察覺到這些傢伙可能來者不善,博爾輝當機立斷,將圖哈爾六人派了出去,用以調查這些傢伙的底細。
“將軍,末將以爲,圖哈爾六人可能已經調查完畢,只是在回來的時候,突發動亂,他們不得不鎮壓暴民,所以耽誤了。”班安耳猜測道。
“此言有理。”博爾輝點了點頭,“你找到他們後,命他們立即前往紅豆館。”
“末將遵命!”
去往紅豆館最近的一條路,需要經過秦淮河畔,作爲大明曾經最爲繁華的地段,哪怕如今整個江寧府都動亂不已,這裏也依然有很多商販和行人,熱鬧非凡。
秦淮河畔的街道寬九丈有餘,當博爾輝率領兵馬到達這裏時,這裏的商販和行人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便都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不過,有一小部分人,在他們出現後,臉色發生了明顯變化,有驚恐有慌亂,甚至有的還瑟瑟發抖起來。
“不對勁。”博爾輝突然說道。
沿街的酒樓、妓院大門緊閉,商販和行人卻密密麻麻,足有近千人,而且這些人在看到他們後,反應十分奇怪。
“將軍,末將也覺得有古怪。”一旁的將官跟着說道。
他發現,這裏每個商販的攤點旁,都至少有一輛小推車,有的攤點甚至有五輛,這些小推車都被黑布蒙着,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傳令下去,所有人準備作戰!”博爾輝立即下令道。
“將軍,我們還要繼續走這條路嗎?”一旁的將官神情凝重地問道。
這條路是最近的一條,卻不是唯一的一條。
“當然,據本將猜測,這裏應該有不少暴民準備埋伏我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將計就計,引他們出來,然後全殲他們!”博爾輝認真說道。
他之前實在是被那些滑不溜秋的暴民搞怕了,跑得快,追不上,所以此刻能守株待兔,他倒是樂得如此。
“可是將軍,這會不會有危險。”那名將官擔憂道。
“本將有兩千八旗精兵,來再多暴民也無懼之!”博爾輝厲聲道。
“末將明白了。”
不久之後,就當博爾輝率領的兵馬走到街道最中間時,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出現,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博爾輝,本大爺在這裏等了你一個時辰了,怎麼現在纔來?”中年男子十分不滿地說道。
博爾輝聽此,先是一愣,隨即認真打量了一下對方,片刻後,他眉頭緊皺地問道:
“你是何人?”
“本大爺姓柳名洪!”
“本將根本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本大爺,可本大爺認識你!”柳洪冷冷地說道。
“你究竟是誰?”博爾輝怒喝道。
“你想不想知道圖哈爾他們六個去哪了?”柳洪沒有理會博爾輝的問題,而是突然問道。
“你什麼意思?”博爾輝忍不住一驚。
“本大爺要告訴你的是,圖哈爾那六個廢物已經死了,屍體都燒成焦炭了!”柳洪石破天驚地說道。7K妏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博爾輝怒斥道。
“剛纔城內有一處酒樓起了大火,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本大爺不信你沒看到。”柳洪說道。
“那又如何?”博爾輝冷聲道。
之前,在他趕往貝勒府平亂的過程中,曾看見遠方有一處建築起火了,當時的他心慌意亂,以爲是暴民在燒殺搶掠,所以就沒怎麼在意。
畢竟與貝勒府比起來,其他地方根本不值一提。
“酒樓起火的時候,圖哈爾六人正在裏面,而且直至大火熄滅,他們也沒出來。”柳洪語出驚人道。
“你以爲本將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博爾輝不以爲然地說道。
且不論圖哈爾六人爲什麼會去酒樓,就算去了,發現突然着火了,他們難道不會跑嗎?
“信不信由你,不過你很快就可以跟他們在陰曹地府團聚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本大爺說的是真是假!”
“豈有此理,來人,將此人拿下!”博爾輝怒喝道。
“兄弟們,動手!”柳洪突然大喊一聲。
隨着這聲大喊,那些商販行人全都衝到小推車前,掀開黑布,然後將上面撒滿硫磺的柴火直接點燃。
一瞬間,熊熊大火吞噬了整個秦淮河畔。
博爾輝剛下令讓人擒拿柳洪,就震驚地發現,他們其實早就已經被包圍了,那些商販行人全都是暴民!
而且,最讓他震驚的是,這些暴民不用兵器,只是一人一輛小推車,向着這邊洶涌而來。
眼見情況瞬間脫離掌控,博爾輝連忙大喊道:
“該死!所有人跟本將一起向前衝!”
他們一旦被這些“火車”包圍,那就麻煩大了。
“想跑?”柳洪冷哼一聲,親自推着一輛“火車”堵在了前方,其餘人見此也紛紛推着“火車”跟了過來。
一方準備充分,一方猝不及防,博爾輝甚至都還沒衝幾步遠,前面的路便被“火車”給堵死了。
“該死!前軍變後軍,所有人從後面突圍!”眼見正前方已不可爲,博爾輝只能從後面想辦法。
然而,當他轉過身,看向後方時,那遮天蔽日的火光讓他絕望了。
此時此刻,除了右手邊的秦淮河,前、左、後三個方向均已被“火車”堵得嚴嚴實實,熊熊烈火沖天而起。
“怎麼會這樣!”博爾輝簡直不敢相信,他怎麼莫名其妙就陷入瞭如此絕境,“這些暴民是哪裏冒出來的,他們又是哪來這麼多推車的!”
他不是沒想過被包圍後的情況,兩千八旗精兵,哪怕敵軍再強,他也無懼!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此刻包圍他們的,是無窮無盡的沖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