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讓本將入城?”成大用眉頭一皺。
他倒不是怕了何騰蛟,只是不知道該藉此機會直接進去,還是按照皇上剛剛的命令,兵圍永州城。
方浩聽到這裏,沉吟片刻後下令道:
“張家玉,直接將他們全抓起來。”
“遵命!”張家玉聽此,連忙應諾道。
因爲擔心泄露皇上的身份,所以他沒有說“遵旨”之類的。
“來人,將這些人全部拿下!”張家玉大喝一聲。
隨着這聲令下,千機營戰車隊的兵馬立即上前將易志文等人給包圍了。
看着一排稀奇古怪的戰車突然圍了過來,易志文大驚失色,連忙大聲叫囂道:
“大膽!本將可是何督師派來的,你敢抓我!”
“何騰蛟算個屁!”張家玉毫不客氣地說道。
他剛纔聽到了皇上的怒罵聲,似乎對何騰蛟這個人恨極,既然如此,他也不必顧忌什麼了。
戰車隊的兵馬幾乎沒有費什麼力,就將易志文等人給弄下馬,然後生擒了。
被擒後,易志文臉上的恐懼溢於言表,他強作鎮定地威脅道:
“何督師擁兵四十萬,你們這麼點兵馬,是想跟何督師爲敵嗎?”
他這聲威脅不是對着成大用和張家玉說的,而是對着方浩,他已經發現了,這個不怒自威、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纔是這夥兵馬的真正領兵之人。
聽到這話,方浩直接翻身下馬,緩步走到了易志文的面前,問道:
“何騰蛟有四十萬大軍,三順王只有十萬,人數佔優,爲何他反被打得節節敗退?”
“三順王擁有紅夷大炮數百門,火器十分精良,何督師怎麼可能是對手!”易志文回答道。
“有道理。”方浩神色陰沉地點了點頭,“聽聞永州城內有軍士在劫掠百姓,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何督師讓本將這樣做的。”易志文毫不避諱地回答道。
“爲何?”方浩疑惑地問道。
“永州城有近兩千守軍,但糧餉極度緊缺,之前因爲部分將士久餓成疾,出現過一次譁變,爲了安撫軍心,只能讓他們從百姓那裏借糧。”易志文無奈地說道。
“混賬!你們那是借嗎?”方浩大吼一聲,如天雷炸響。
易志文直接被這聲大吼嚇呆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燒殺搶掠,致使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你們真是罪該萬死!”方浩怒斥道。
看着這位年輕的領兵將軍突然大發雷霆,易志文結結巴巴地說道:
“現……現在整個湖廣都沒糧了,各地守軍都是從百姓手中借糧。”
方浩都要氣笑了,他怒火沖天地說道:
“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到了你們口中,好像變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本將才第一次這樣做,有的守將從這個州府搶到那個州府,不知道搶了多少。”
“聽你的意思,你是覺得自己搶少了嗎?”
“你們這羣混蛋真是無可救藥!”方浩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就好比一個殺人犯,他只殺了一個人,而別的殺人犯都殺了十個百個的,爲此他還覺得沾沾自喜。
“把這羣混蛋手腳都捆起來,然後在他們身上綁一些乾糧,扔到那些災民面前。”方浩命令道。
他要讓這羣混蛋嘗一嘗自己製造的惡果,拿着糧食出現在一羣餓瘋了的災民面前,那場面簡直無法想象。
“遵命!”張家玉應諾道。
易志文聽此,先是一驚,隨即嚇得哇哇大叫起來:
“大膽,本將是何督師派來的!你們竟敢如此對待本將,何督師絕對饒不了你們!”
“快扔走!”方浩有些厭惡地說道。
等把易志文等人都扔走後,他直接下令道:
“來人,豎龍旗,並通報三軍,天子御駕親征,將與他們一同征伐!”
成大用、張家玉等人聽此,連忙應諾道:
“遵旨!”
當又高又大的龍旗豎立起來後,如鶴立雞羣一般,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五萬餘大軍頓時出現了一陣騷動。
衆所周知,龍旗即是皇旗,只有皇帝御駕親征纔有資格豎立,其他人敢這樣,就是造反!
而隨着一條驚天動地的消息層層傳達下去後,五萬餘大軍瞬間沸騰了。
原來天子就在軍中,他隱藏身份,隨軍來到了永州府!
這可是傳說中的大明天子啊,英明神武,如天神下凡,征戰以來,無一敗績,有這位大明天子在,任何敵人都將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方浩這個皇帝的突然出現,讓五萬餘大軍士氣大增,軍威大振,連長時間行軍的疲態也都一掃而空,一個個喜笑顏開起來。.七
他們都知道,皇上賞罰分明,從來不管什麼身份地位,只要你立了功,就必賞!如此一來,他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打一場硬仗,爭取多殺些韃子,建功立業!
亮明身份後,方浩便不再騎馬,而是坐在了中軍戰車上。
“成大用!”他突然大喝一聲。
“臣在!”
“派一羣機靈點的哨騎,去往各個州府,將朕出現在永州府的消息傳播出去,同時,將朕的旨意也一併傳播出去,整個湖廣,不管什麼兵馬,膽敢再劫掠百姓,朕必滅之!”
“臣遵旨!”
“還有,讓各地的百姓不要再逃亡了,就安心待在家裏,該播種的播種,該收割的收割,朕既然已經來了,就一定會保護好他們,不再收到侵害!”
“臣遵旨!”
不久之後,方浩率領的五萬餘大軍終於來到了永州城下。
不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永州城內所有的文武官員和軍兵,早已跪在城門口兩邊,等待着方浩這個大明天子的到來。
在這羣人的最前方,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正氣喘吁吁地跪在那裏,臉上滿是汗水。
此人便是湖廣總督何騰蛟,今年已有五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