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大人,末將倒覺得魏將軍之計雖然不可取,但突襲廣州卻不失爲一個好主意。”劉昌業突然開口道。
“你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呂大器說道。
“韃子兵強馬壯,我們這麼一直等着對方攻城也不是辦法。”劉昌業認真說道,“末將以爲,我們不如主動出擊,出其不意之下,說不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大勝!”
“如果真能奇襲廣州,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呂大器皺眉道,“只是韃子哨騎遍佈肇慶府四面八方,我們該如何將兵馬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廣州城下呢?”
如果飛天軍真能如神兵天降般到達廣州城,那必定能殺得韃子措手不及,可問題就是,這件事情不可能做到。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劉昌業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隨即他看向魏同光,“魏將軍,如果天氣一直晴好,飛天軍能否從肇慶府飛到廣州城呢?”
“不行!”魏同光連連搖頭,“距離太遠,飛天軍需要好多天才能飛過去,這太過危險!”
且不說這麼多天,天氣會不會突變,如此長時間的飛行,熱氣球恐怕承受不了,一旦出現破損,那就完了!
最重要的是,飛天軍目標太大,一旦出城,韃子哨騎就會第一時間發現,等抵達廣州,恐怕韃子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如此說來,我們目前無法主動出擊,只能困守肇慶府了。”劉昌業臉色陰沉道。
“罷了,突襲廣州城太過危險,此事不再考慮!”呂大器聽到這裏,一錘定音道,“有飛天軍和炸雷守城,肇慶府固若金湯,本官就看看韃子還能派多少人過來送死!”
“末將遵命!”
……
當天晚上,兵部尚書府內,瞿式耜和呂大器二人正坐在一起喝茶。.七
“據說今天大勝韃子的消息傳開後,朝臣們並沒有半點喜慶的樣子。”瞿式耜神情凝重道。
“本官也聽說了。”呂大器苦笑道。
“最近情況有些不妙,越來越多的人察覺到皇上已經不在肇慶府了。”瞿式耜沉聲道。
“皇上已經一個多月不露面了,特別是今天韃子攻城,皇上依然沒有現身,稍微有點頭腦的,估計都能發現不對勁。”呂大器無奈地說道。
皇上自登基以後,就變成了“戰爭狂人”,每逢打仗必定親自上陣,一年下來,不是正在打仗,就是在準備打仗的路上。
今天韃子大軍兵臨城下,皇上卻遲遲沒有出現,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有我們這些閣臣在,朝政不會出現問題,可如今廣東到處都是韃子,廣州、韶州、惠州、潮州等州府又已被韃子攻陷,這極易導致肇慶府人人自危,甚至爆發動亂!”瞿式耜擔憂道。
“瞿大人可以放心,目前我大明朝廷,皇上威望之高遠超你我的想象,就算皇上不在,也足以震懾宵小,無人敢亂來。”呂大器勸慰道。
“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可如果皇上數月甚至一年半載都不回來呢?”
不久前,皇后娘娘誕下皇子,整個肇慶府普天同慶,一片喜氣洋洋,一來皇后娘娘誕下皇子,這是祥瑞,二來,大明終於有儲君了!
“皇上出征時,皇后娘娘已然臨盆在即,想來皇上應該不會讓皇后娘娘和皇子久等的。”瞿式耜說道。
“不錯。”呂大器點了點頭。
“不過話又說回來,皇上此次貿然出征,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瞿式耜突然滿臉憂愁道。
“放心吧,皇上自從性情大變後,就變得英明神武、智計無雙,且飛天軍和炸雷更是無人能擋,如今普天之下,已無人是皇上的對手!”呂大器認真說道。
他並不是在吹捧,而是說的心裏話,這一年來,皇上打了無數勝仗,每一仗都堪稱絕妙,數萬甚至十數萬韃子在皇上面前就是土雞瓦狗,根本不堪一擊。
“皇上那邊本官可以暫且放下心來,但肇慶府……”瞿式耜說到這裏,突然看向呂大器,“呂大人,你給本官說個實話,如若韃子大舉攻來,肇慶府究竟能不能抵禦?”
他雖然是內閣首輔,但關注點主要在朝政方面,軍事方面的事情不是特別懂,也幾乎沒怎麼過問,所以只能問呂大器。
“瞿大人放心,肇慶府固若金湯,哪怕韃子傾巢而出,我們也能輕鬆守住!”呂大器說道。
他說這番話,不單單是爲了安撫瞿式耜,也是爲了安撫自己!而且,有飛天軍和炸雷在,韃子想要攻下肇慶府,的確非常難。
瞿式耜認真看着呂大器,當察覺到呂大器似乎並沒有說謊後,他忍不住長舒一口氣道:
“如此,本官也就可以放心了。”
……
另一邊,廣州城的知府衙門內,多爾袞看着跪在下方的劉良佐和劉澤清二人,眉頭微皺。
“你們兩個還挺聰明的。”多爾袞突然冷笑道。
“臣等知罪,還請王上責罰!”劉良佐和劉澤清連忙請罪道。
“哦?”多爾袞故作不知,“你們兩個何罪之有?”
“臣等奉命攻打肇慶府,卻圍而不攻,偷奸耍滑,最後更是率先逃走,致使損兵折將,大敗而歸!”
“既然你們知道得這麼清楚,那本王就不再多費口舌。”多爾袞點了點頭道,“來人,將他們兩個拉出去斬了!”
“王……王上,饒命啊!”劉良佐和劉澤清驚呆了。
就這麼點事情,攝政王竟然要斬了他們兩個?他們可是曾經的“江北四鎮”啊,各自率領十萬大軍投降的!
他們本來還以爲最多被降職,然後讓他們爲先鋒,跟隨另一名將領再次攻打肇慶府,以戴罪立功。
再嚴重點,也不過削爵除職,可沒想到的是,攝政王竟然要直接斬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