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落下,滿場寂靜。

    只見,蕭勁謙臉色黧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宋簡意眸子裏的嫌棄直白地掛在了嘴邊,寫在了臉上。毫不留情得和當年的那個傻丫頭判若兩人。

    他聲音沉冷:“你罵誰?”

    灼灼的目光直逼宋簡意,彷彿要將她活活生吞了。

    可是,腳步剛往前邁了一步,突然宋簡意的身子就被祁遇護在了身後。

    人高馬大的俊帥男子,他不說話的時候是謙謙君子,儒雅風度。

    可氣場一外放,宛如兜頭的罩子,迫人地落在了蕭勁謙的身上。

    這個高高在上的霸道總裁在面對他的時候,竟也有幾分心悸的錯覺。

    差點就被他的目光逼得後退了。

    但是,蕭勁謙的驕傲不允許他示弱。

    尤其是在曾經嫌棄的女人面前,他強撐着對上祁遇的目光。

    笑道:“三少,你知道護着的是什麼樣的人嗎?”

    “自然是我的女人!”

    “……”

    與太過霸氣的人說話,下場就是短短几個字噎得你想死。

    蕭勁謙暗暗吸氣:“她可是個不知檢點的女人!”

    “你看見了?”

    “……”又被噎住。

    祁遇冷冷地笑了起來。

    “說蕭少你一點擔當都沒有還真沒錯!三年前的醉酒門你是目擊者吧?簡意有沒有參加那樣的聚會你會看不出來嗎?爲了甩掉一個不喜歡的女人而爲虎作倀。和今天簡意以德報怨救你弟弟的行爲相比,你的格局真小!”

    對峙的目光裏,火花迸射!

    宋簡意從來不知道,原來被人護着的感覺是這麼的溫暖。

    從小到大,只要宋芊柔出現的地方,她就一定是那個被踩到塵埃裏的孩子。

    因爲,大家都向着宋芊柔,不管青紅皁白,只要是這個女人說的,他們都信,都支持,都力挺!

    她都快忘了,原來她也是可以有人保護的!

    “遇神。”

    宋簡意走上前來抱住了祁遇的手臂。

    眸子裏氤氳的水霧是感動的,也是感激。

    “咱們和瘋狗說什麼呢?難道還妄想人渣感恩?”

    蕭勁謙:“宋元寶!!”

    “拜託蕭先生,以後請叫我宋簡意!那個宋元寶已經被你們算計着,死在了宋家!”

    宋簡意挽着祁遇的手轉了個身,剛要走,又扭過頭來補充了兩句。

    “還有!雖然沒必要,但我還是想聲明一下,我救蕭勁白是因爲不忍心看一個好好的生命就那麼沒了!和你這種自戀的人可沒有任何關係。”

    宋簡意挽着祁遇的手走了。

    她擡頭挺胸,走出了這二十三年來難得的灑脫。

    宋芊柔看着她的背影,氣憤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謙哥哥,她就是故意要你難堪的!”

    “你還有臉說?”

    蕭勁謙冷地轉過身來,怒聲責問:“三年前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

    她被蕭勁謙的目光給嚇壞了,慌張地解釋道:“當時我人在帝都,冰江那邊發生了什麼我都不知道的!

    是宋簡意!

    她不甘心錯過你,所以才故意在外面散播謠言,想要離間我們兩家的感情。

    謙哥哥,蕭家和宋家都是名門世家,只有我和你纔是門當戶對的!”

    “哼!”

    蕭勁謙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轉向搶救室去了。

    ……

    蕭勁白最後搶救過來了。

    宋簡意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蕭勁白想見她。

    當蕭家人打來電話轉達這個意願的時候,她沉默了三秒。

    “我和宋家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蕭家的人也沒有聯繫的必要。”

    她掛斷了電話,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

    經過一夜的修整,這養心殿的大火已經徹底地熄滅了下去,可背後兇手還沒有找到。

    只知道,那些煤油是新來的臨時工道具老師放錯了地方。

    只知道,養心殿大火的那個晚上,劇組很多人都不在現場。

    “但那些稻草呢?”

    宋簡意走到警方調查組前,沉聲說:“大火當時我清楚看到了,是有人將煤油潑在了稻草上才能引起那麼大的火勢!警官,這是一起人爲事故。”

    “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嚴肅調查的!”

    警方取證後,走了。

    張導心有餘悸地站在那兩具黑乎乎的“屍體”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幸好只是道具,要不然我這下半輩子都良心不安!簡意,劇組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還有遇神……”

    說起祁遇昨晚的臨時失蹤,張導這會兒還心跳噗通噗通的。

    他上前握住了祁遇的手,連連感嘆:“你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

    祁遇說:“我昨晚闖進火裏的時候發現偏殿的窗戶有被砸開的痕跡,也是想到了簡意會游泳,這才決定下去找找。”

    沒想到,當他找到宋簡意的時候,這個女人正在奮力搶救一個少年。

    她那瘦弱的身板,堅毅的目光到現在都依然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裏,讓他爲之震撼。

    這個女人,遠比那些光鮮亮麗的名媛要善良得多。

    張導看向宋簡意:“聽說你救的那個臨時演員是蕭家的小少爺?”

    “嗯。”

    “唉。”

    張導連連擦着冷汗。

    幸虧沒有傷亡啊!

    要不然這又是孕婦又是少爺的,可讓他怎麼交代?

    “導演,今天還拍攝嗎?”

    “修整一天吧。”

    張導是真的怕了。

    他擺了擺手,走到一旁去找張山峯老師要了包香菸,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宋簡意對祁遇說:“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謝謝。昨天晚上如果沒有你,我還真不一定能救下他。”

    “後悔嗎?”

    “蕭家是蕭家,他是他。我被蕭家人嫌棄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孩子。”

    記憶裏,蕭勁白一直被家人保護得很好。

    她也就在他出生的那一年,回帝都給爺爺拜壽的時候才遠遠地見過他一回吧?

    可是後來爺爺去世了,她也沒有了回帝都探望的理由。

    這彈指間的十幾年,那襁褓中的小娃娃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

    “宋老師,門口有人找你。”

    宋簡意感嘆時,一工作人員匆匆打來了電話。

    祁遇不放心她,跟着一起出去。

    卻見,昨晚那命懸一線的少年這會兒坐在輪椅上,遠遠地看着她。

    “我是來道歉的。”

    蕭勁白說:“姐姐,蕭家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替我哥跟你道歉!如果你還願意的話,等我幾年,等我到了法定婚齡,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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