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衆,擾亂軍心者,當誅!”
“全軍聽我號令,分作四股,朝東橫掃,由各自將領帶領。”
“記住,臨陣怯懦者,死!”
科莫一番號令之下,伴隨着地上的無頭屍體孤零,以及那顆被馬蹄踐踏踩碎的頭顱,軍中氣氛頓時肅然,不再似是先前一般低落迷離。7K妏斆
匈奴近八萬將士迅速分作四股,浩浩蕩蕩朝東邊行軍而去。
陣前殺雞儆猴,一直都是振奮軍心最立竿見影之法。
科莫何許人也?若非冒頓橫空出世整頓了匈奴大大小小的部落,就是冒頓之父前匈奴單于,科莫也不放在眼中,更是在前單于在世在位時意圖自立單于之位,分割匈奴局面。
若非冒頓這般來勢兇猛,更是天縱獨才,科莫也不會甘於做一個將軍。
科莫領兵何止十年?
今年已然不惑之年接近天命的科莫雖不復壯年,但若談及領兵廝殺,匈奴軍中能出其左右之人不足一手之數。
而有科莫這般資歷者,更是絕無僅有。
軍心潰散,科莫自然比起那黑袍大祭司懂上太多。
之所以先前科莫執意攻殺,不去顧慮軍心士氣低落,等的便是大祭司開口勸阻。
殺雞儆猴固然有效。
但也講究方法方式。
若是說,殺雞儆猴僅僅是挑了一個臨陣怯懦的小卒子,那殺了也只會令更多人心寒,不說什麼袍澤之義,無非是兔死狐悲罷了。
但若是殺了大祭司來祭旗,那效果則截然相反。
大祭司貴爲高官,雖不在軍中務實,卻是整日伴隨在單于身側。
以官宦權貴祭旗,自然能穩固軍心,科莫早就料到大祭司會開口勸阻,所以一直不曾言語。
直到最後一刻大祭司反應過來時,爲時已晚。
刀刃亮如冬日寒冰,血液滾燙,鮮活頭顱,便是軍中最爲賞心悅目的風景。
匈奴重振士氣,朝東方分作四股行軍而去。
而距離匈奴將士三十里開外,秦軍早已再次等候多時。
“匈奴馬射雖精,但卻並不密集,戰壕下掃射半刻鐘的時光,雖不說直接讓匈奴潰敗,但卻足以讓其退敗一役!”白起早已料到匈奴會折返,不僅朝西北行軍三十里後原地守候,更是挖出了數條戰壕,以作防守姿態。
嬴政對白起行軍佈陣在這短短几日之間,也有了半數了解,心中滿是驚駭。
須知嬴政自幼熟讀兵書,更是十二歲繼位,隨後與那各大戰國征戰多年,對兵法一道可謂是無人敢言出其左右。
但眼下嬴政對白起行軍佈陣,卻是心中不禁生出由衷讚賞。
白起雖被世人稱作人屠、殺神。
但白起行軍佈陣,卻是步步穩紮穩打,從不急躁。但若是尋覓到戰機,白起卻又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搶佔。
在敵人眼中,白起永遠是最後一刻衝殺時的勇猛,但實際上,白起在此之前卻是細緻入微的做下了不知多少處佈置。
白起聞言轉身,連忙行軍禮:“陛下,何不到後方歇息,稍作等待看一場大戲。”
嬴政擺了擺手,示意白起平身。
而後一把表色赤紅的弓弩擡出,白起將其呈與嬴政手中。
“許多年不曾握弓了……”嬴政將大弓拿起,單單這一把秦銅所製作的弓,卻是有着足足三十斤的分量。
嬴政將其握在手中把玩。
記憶中,嬴政早年精通武藝,若非身居此位,容不得分心,也當是不世的武學奇才。
當然,即便是落下了許多,嬴政的騎射卻依舊不弱,只不過近年來嬴政身體羸弱,一心求長生藥,這才許久不曾握有弓箭在手。
更沒時間野外狩獵。
“武安君儘可不必多放心思在朕身上,朕便在此前線,觀望這場大戲即可,無需多慮。”
嬴政將弓放在手中把玩,身側諸多侍衛護駕,白起雖有些憂慮,但卻也未曾多想,由他白起在側,絲毫不懼嬴政傷到一根汗毛。
“五千輕騎繞開前路十里地,去接應李信,被察覺也無妨,儘可奔襲即可,不必回頭廝殺!”
“各處防線由弩士看守,配上五千步卒佈陣應對敵軍衝殺。”
“後方後軍接應務必確保不讓敵軍斥候偵查到,巡遊時務必要謹慎,遇見敵軍斥候,斷然不能放過一個活口!”
……
白起不斷下達施令,秦軍大張旗鼓,紛紛動了起來,而西北方向,匈奴分化四股軍隊也正在緩緩接近。
李信自西北方向南繞行十里地後,直接策馬回首奔襲。
這個距離自然逃不過匈奴斥候的追蹤,在得知李信竟是還帶着幾百號輕騎在自己身側奔襲往後方撤離,匈奴將領也是勃然大怒,派遣一千輕騎脫離隊伍追殺。
但奈何李信身後輕騎都太過善於奔襲,幾度匈奴輕騎借仗着短距離衝刺爆發幾乎追上其腳步,卻又被遠遠甩開。
李信像是耍猴一般將匈奴那一千輕騎放在後面追着,也不真正將其捨棄,而是拖着不放,不與其衝突,也不讓對方跟丟。
白起派遣五千輕騎增援接應李信,本是李信計劃而爲之。
隨着李信不斷接近恆山山脈,終於是與前來接應的五千輕騎會面。
而追擊在李信身後的一千匈奴輕騎也頓時慌了神。
追擊之下,他們已然將匈奴大軍甩在後方,眼下遠水難救近火,李信在與五千輕騎會面接手後,頓時駭然殺了一記回馬槍。
五千輕騎對陣一千輕騎,匈奴自然想要潰逃。
但追擊都不曾勝在腳力,潰逃又怎會逃得掉呢?
加上匈奴這一千輕騎後撤潰逃,並無戰意,頓時被李信帶領着五千騎兩個回合衝擊過後,盡數倒地不起,留下一地屍體。
接手五千輕騎增援後,李信不再回撤,而是接着繞南等待,準備進行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