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嬴政又在商城內逛了一圈,最後悻悻然打破幻境,而後意識便直接出現在一方戰場之上。
嬴政手持軍刀,一手負馬,而馬背上則端坐着一名手持雙錘的將領。
毫無疑問,嬴政成了戰場上將領的馬前卒!
兩軍對陣,陣前高喊,嬴政無奈接着打破幻境。
可再度睜眼,嬴政眼前卻是一片暈眩,嬴政好不容易擡起頭,卻發現自己在一處房間之中,渾身酒氣,像是喝醉了。
緊接着還不等嬴政將幻境打破,便昏沉着趁着醉意睡了下去。
等待嬴政醒來時,依舊昏沉,但卻是直接睡了一整夜,看着房間外的日上三竿,嬴政仍舊酒意未消,看樣子是宿醉了。
“怎麼回事兒?這不是幻境嗎?”嬴政感到陣陣頭疼,徐徐起身。
屋內擺設齊全,牀下還放了一個鉢盂壇,裏面裝了些許嘔吐物,嬴政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傑作。
於是嬴政跌跌撞撞走出屋子,而屋外便是正廳,一個穿着周整的女子正在正廳內對着玄關上擺着的神位燒香。
見嬴政跌跌撞撞走出臥室,女子連忙上前將其扶正身形:“郎君,何故這就起身了,回去再歇會吧。”
女子這般稱呼,更是上手來扶,嬴政頓時心中一陣凜然,而後頓時酒醒了一半。
只見嬴政連忙將其一把推開,卻又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女子被嬴政一把推開,卻是也不惱,而是起身連忙又上前來扶起嬴政。
“陳郎,昨晚你和縣令一起喝酒,喝多了,再回去歇會兒,稍等奴家便給你熬粥,奴家先扶郎君回去休息。”
女子面容姣好,身材也是極品,這般貼近嬴政,趁着半醉半醒,嬴政頓時有些口乾舌燥。
女子將嬴政扶起身走到牀榻上,嬴政心猿意馬,但陡然間,嬴政又想到自己身處處境,頓時搖了搖頭,想保持清醒。
可眼下情景卻太過感觸真實,真實與虛幻有時只在一瞬間。
嬴政血脈噴張,卻始終努力保持清醒,就在嬴政心想要不就沉淪一會兒再說時,女子開始絮絮叨叨吸引了嬴政的注意力。
女子半是幽怨半是關切的道:“郎君,你自幼孤苦,如今成家立業,家中有奴家照應着,你每月俸祿也有十兩銀錠,何故還要這般拼命?
奴家只認爲家中衣食無憂,郎君每日能早些回家,奴家熱好飯菜,平平淡淡過日子就好,郎君肯定又要說奴家是婦人之見,但人這一輩子,又能有幾分富貴可享受?短短几十載,一晃而過,孃親大小就告訴奴家知足常樂。
郎君若是每日早些回家,回家時能只是半醉奴家便很開心了,或許正好應了這句話吧。
如今不爲柴米油鹽憂愁,的確是天大的福氣,郎君又何必在外拼命傷身?奴家又多話了……”
女子說着說着,躺在了嬴政懷裏,用手指在嬴政胸口畫圈,像是在埋怨,卻又像是在撒嬌。
嬴政聽着聽着,清醒了許多。
恍然間嬴政想到了一個問題。
所以說,這般真實的感觸,以及這麼多有故事的人,都只是一重幻境嗎?
嬴政心中茫然,眼前一切分明該是幻境,可眼下這女子爲何能有有理有據用三言兩語說出一個讓自己想象的家室,以及真真切切那麼一個人?
嬴政不言不語,徑直朝着屋外走去,鞋襪都不曾穿戴,就直接走了出去。
那女子在後一邊呼喊一邊追,但嬴政卻執意出門,直接走出大門奔走兩步,轉角將女子甩開。
嬴政走出門後,衣冠不整的模樣頓時吸引了路上行人的目光。
可嬴政心中將其當作幻境,自然將一切異樣目光視若無睹。
“你看看那人,鞋襪都不曾穿戴。”
“估計是個瘋子,這是失心瘋。”
“不對,這廝有點像是節吏使!好像就是陳曦!”
……路上行人議論紛紛,有人認出了嬴政身份。
“怎麼可能?七品官吏怎麼可能失心瘋的穿戴不齊跑到街上?”
嬴政看向衆人,這才得知眼下自己名叫陳曦。
“陳曦?”嬴政笑了笑,而後就站在大街上,路人看他,他也盯着路人看個沒完。
到了午後,所茶館都在議論嬴政,一個正七品的官吏得了失心瘋,穿戴不整的跑在大街上,的確有些奇特,免不了衆人將其作爲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一個午飯的時間,嬴政便直接揚名整個清平城中。
城中大小茶館,桌上閒談雜論,幾乎都在說節吏使陳曦瘋了。
“什麼?正七品的大官還能不穿衣服上街?”
“這算什麼,聽說他還見人便癡呆着盯着人家看!”
“嘖嘖嘖,那陳曦意氣風發怕有好些年了,誰不敬重他,如今看來,怕是沒福氣咯!”
……
嬴政路過一處茶館酒館,便能聽見有人在議論他。
但他卻沒有半點反應,不時的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夜深。
城內有戶人家,家中一老一幼,並無青壯力。
老的是爺爺,今年看模樣估計年過七旬,走路杵拐還顫顫巍巍,清晨便去市場上販點菜,能掙十個銅板左右。
年幼的是個小女孩,老者是她爺爺。
小女孩無父無母,是被老者收養而來。
老者據說是青場人士,早年間是個秀才,後來碌碌無爲,了卻半生,最後連媳婦兒都不曾娶一個,女孩是一個冬月老者在一座寺廟門口抱回來的。
老者雖無爲,卻給女子取了個好聽的名兒,喚作“陳曦之”。
嬴政早間便注意到了這爺孫兩,瞎晃了一整日後,又看到了這對爺孫兩,便跟了上去。
爺孫兩回到一處城角小巷,進了一處破破爛爛的屋舍之中。
嬴政跟了進去。
許是不能理解嬴政的作爲以及她穿戴不齊的模樣,老者有些擔心,將孫女護在了自己身後。
“不知道先生有什麼事兒?”老者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