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心知這鶴髮老者不簡單，也不曾留手，上來便是一記絕殺。
老者卻是身形陡然閃動，先是避開衛莊一記絕殺，而後陡然抽出身形，接着一記手刀斬向衛莊。
衛莊一擊不中，卻是不退反進，而後揮劍劈出。
但老者卻是一記手刀擋下，接着步伐凌亂，身形不穩之下又是一掌推出。
衛莊不敢再激進，揮劍擋下老者一記，接着便收劍目色陰沉看向老者，也不言語，靜候一旁。
高手過招，往往轉眼便可分出勝負，即便是生死相向。
不與說書人所述，高手過招都是數百個回合打鬥三天三夜，畢竟高手每一式都會是絕殺，自然不存在頻繁過招，更別提激鬥三天三夜。
衛莊接連兩番攻勢，都被老者從容接下，但老者隨意兩招，衛莊卻是接下的極爲喫力。
衛莊頓時明瞭這老者不曾用出全力，且自己也不是對手，當即停下攻伐。
老者見狀笑道：“長進不錯，記住老身的話，莫要告知你師兄。”
老者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留下衛莊獨自站在原地發愣。
衛莊將佩劍收起，翻開手掌，上面赫然留下了兩道紅印。
“神境高手嗎……”衛莊喃喃出聲道。
先前簡單過招，衛莊便明白自己與這老者之間差距太過驚人。
而這話說出去，卻是更爲驚人。
衛莊是誰？天下第一劍客蓋聶的師弟，天象境界的佼佼者，世間碩果僅存的絕頂高手之一。
能在其之上，自然僅有神境高手。
若是方纔那老者不曾顯露實力，衛莊必然不會將其輕易放過，若是對方還不到神境，那十萬九幽衛在場，衛莊自然不會露怯半分。
但神境卻不一樣，這一點衛莊屬實心知。
武道一途僅有三品，其中三品下乘，但卻是武道登門磚。
二品武者便可稱爲武道宗師，在江湖上橫行一方，開宗立派。
而一品武者又細分三境界。
一是金剛，作爲一品頂尖入門，金剛之下皆是螻蟻可不是說說而已。
二品武者到一品境界之間有着莫大的鴻溝。
無數武者三品跨入二品可以依靠天賦，依靠悟性，甚至依靠自身努力。
但二品行列晉升一品境界抵達金剛，卻是需要天賦、悟性、努力，缺一不可。
有的武者三品晉升二品武道宗師，興許僅僅需要兩三年的打磨，但晉升一品抵達金剛境界，卻是終其一生都未必能接觸到其門檻。
可見一品境界有多麼讓人望塵莫及，即便是佔盡優勢與開掛，嬴政眼下也不過堪堪金剛境界。
而一品境界晉升，其中三大境界金剛爲敲門磚，金剛入指玄則是又一大鴻溝，當然這也還算是能以人力可達。7K妏斆
而最後的指玄入天象，卻是當真的讓無數英雄盡折腰。
天象境界，作爲武道一途最終的目的地，當爲最大天塹。
想要晉升一品，只需要十年磨一劍加之天賦與悟性。
機緣這東西很是巧妙，說不清也道不明有的人終其一生不能尋到機緣。
但有的人卻無心插柳柳成蔭，機緣在佛家被稱作福緣，可遇不可求。
而那老者卻是神境強者，也正是天象之上的存在。
神境在傳說中很多，但也僅僅存在於傳說中罷了，即便是衛莊晉升天象數載春秋，也對那遙不可及的神境感到遙不可及。
衛莊本是打算行軍拿下摩羅城，但這突兀出現的老者，卻讓衛莊不禁沉思。
神境強者……
縱橫……
衛莊出自縱橫一脈，老者的話，衛莊自然能夠理解。
那番話語，或許在旁人耳中等同於莫名其妙，但在衛莊耳中，卻是像極了自己師傅說出的話。
衛莊與蓋聶以及當初的荊軻皆是師承於鬼谷子一脈，但當年鬼谷子入殮，是衛莊師兄弟三人親自爲其下葬守孝，眼下出現的老者，卻是讓衛莊一時間不禁心煩意亂。
“師父是謀劃了什麼，留下了後手嗎……”衛莊不禁疑惑心起，自言自語道。
但這個問題沒人回答衛莊。
這一日，被記入史冊。
辰國以西摩羅城被秦軍破城，守城駐軍毫無還手之力，而那一頭銀髮的秦軍將領衛莊也有了一個新的外號：“人魔”。
全城四十萬百姓，一夜之間，成了滿城橫豎的屍首，無一倖免。
衛莊之心狠冷血，早在之前便已然顯露。
但沒人會料到衛莊會這般冷血，四十萬平民盡數成了其刀下亡魂。
十萬九幽衛也被稱作鬼軍，人魔之名震顫整個辰國上下。
據說後續傳言，摩羅城成了真正的鬼城，每當傍晚時分，便會連夜的出現冤魂嘶喊與哭泣之聲。
就連李信與嬴政也不曾料到會是這般情形。
沒人理解衛莊此舉意義何在。
正面戰場，落月坡下。
秦軍征伐與辰軍主力交匯，李信以破局之勢連番衝擊，但辰軍卻始終以防守姿態對敵，絲毫不給其機會。
但與李信而言，沒有破綻便是最大的破綻，幾番試探與衝鋒陷陣，辰軍不曾做出其餘舉動，於是乎戰場節奏頓時被李信所牽引，一時間辰軍被動不已，雖說傷亡不大，但卻是隻能被動防守，完全喪失了主動權。
嬴政見戰況焦灼，對李信開口道：“天狼君，此戰眼下反倒是我軍損傷多許，辰軍如此，不如繞開此處，將戰線往前延伸，讓辰軍自己破開陣型。”
“陛下不是忘了，諸葛青早已動身繞後？”李信當即會心一笑道。
嬴政聞聲頓時醒轉：“哈哈哈哈……朕等着看你上演的大戲！”
兩軍自午後征伐，戰況焦灼了足足一個時辰，死傷雙方統共不足十萬。
這一戰明顯是持久戰，秦軍先後進攻不下數十次，但卻始終不能破開辰軍防守。
但變數終究還是在李信預謀之中出現。
當羅剎看到身後高舉的秦軍軍旗之時，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