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少主,久仰大名了。”
佈局傳統的日式客廳內,平島正山跪坐在榻榻米,身前是一塊冬天可裝被爐的方形矮桌。
矮桌的對面,是北原誠。
他跟着極道走進自己的家客,廳,看到千夏的那一瞬間,心中僥倖盡去。
千夏看到哥哥,有些激動的想要站起,被候在一旁的極道無情押住。
看到這一幕,北原誠即使早有預料,靈魂中還是迸發出一股憤怒。
他給了個眼神,示意千夏冷靜,面色沉着冷靜的坐上桌,與身着花西裝的平島正山面對面。
平島正山明明是名極道,但此時跪坐的樣子居然有幾分端正書生的樣子。
“我亦久仰平島組長許久。”北原誠道。
平島正山愣了一下,眼前少年認識自己?
不過他也沒放心上,明明是惡客臨門,卻語氣溫和道:“很抱歉,北原少主,我們突然登門拜訪,方式可能激烈了些。”
他點了個根菸,
“不過,這一切都是爲了希望北原少主你能乖乖簽訂合同,這樣,對大家都好。”
北原誠皺眉看着,“我們家禁止抽菸。”
平島正山愣住,忍不住搖頭失笑。
掐滅菸頭,他終於沉下臉正色道:“希望北原少主能夠配合。”
“我若是不同意呢?”
“既然我們全組二十多號人全部出動,那今天就一定要有一個結果。”
平島正山看了眼千夏,“我知道北原少主武力出衆,你可戰可退,但你的妹妹不行。”
平島正山威脅的話語就在耳畔,北原誠心中嘆了口氣。
千夏在他們手上,對方人多勢衆,將自己包圍了起來。
明明劇情裏說好了只是平島正山帶幾個小弟上門,現在倒好,一家人整整齊齊,還控制住了千夏。
難度從普通驟升地獄。
現在的樣子就有點像狼羣衝進了羊窩,圍着兩隻手無寸鐵的羊虎視眈眈,想要從羊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
所以,他該怎麼做呢?
房子賣是不可能賣的,劇情的方向必須正確。
“北原少主似乎還在猶豫,”平城正山見北原誠不說話,繼續道:
“那我不妨說說你繼續反對的下場吧。
我們會把你拿下,爲了消除隱患,防止你加入我們的對手和我們作對,給我們造成麻煩,很抱歉我們至少會廢掉你。
然後強迫你簽下合同,令你沒有發聲的機會。
你的妹妹會被我們賣到歌舞伎町,從此大好的人生葬送。”
平島正山臉上出現威脅的笑意,“當然,那是最後一步,首先,我們會將你妹妹送到組裏的年輕人手裏,烈度一步步升級,直到你無法接受爲止。”
“不過,大部分人一般都會在第一步就妥協了,這對大家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北原桑,好好想想,我們有的是時間。”
“兩億兩千萬日円啊,如果是我早就賣了。”平城正山搖頭,
“不過現在由我們接手,應該是沒有那個價了,可惜。”
千夏面色有些發白,不過還是強自鎮定着道:“哥哥,不用管我。”
她在關鍵時刻總是成熟得讓人心疼。
平城正山示意押着千夏的兩名極道,將千夏猛的按桌面,臉與桌子親密接觸。
平城正山嘴角勾起,“北原少主似乎對妹妹十分看重來着,既然遲早都要送組裏的年輕人那去,不如先便宜我們現場的兄弟吧。”
他伸手想要撩去千夏落在臉上發稍,“真是好姿色呢,我忽然有些猶豫了,完整的可以賣不少錢。”
“夠了。”北原誠面色陰沉道。
平城正山的手停在半空中,臉上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北原少主看來是做好決定了?”
北原誠深吸了一口氣,“放開她。”
押着千夏的極道沒有反應,直到平城正山示意。
千夏終於被鬆開,活動了一下因爲被押住痠痛的肩膀。
“哥哥……”她擔心的呢喃。
自己一不小心嚴重的拖了後腿呢。
北原誠只是目光看過來,目光中充滿歉意,“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他回看向平城正山,黑白分明的深邃眸子微夾,
“我原本還以爲,你是有底線道義的。”
平城正山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只見北原誠繼續道:
“還是我太天真了,被所謂的刻畫,洗白模糊了視線。哪怕是道義,也是建立在極道之上的啊。”
“今天之事其實都怪我,一直以來都以遊戲的心態面對極道,面對她們,犯了高高在上傲慢大意的錯誤。”
“如今連累千夏,身體中的另一個靈魂憤怒的咆哮斥責,問我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她。”
“我原本以爲我做得更好,到頭來卻讓千夏受到她不該受的傷害。”
“我羞愧至極,無地自容。”
平城正山皺着眉毛,他聽不懂北原誠的瘋言瘋語,耐心也終於快被消磨待盡,
他凝視問道:
“北原桑,你到底籤,還是不籤。”
北原誠低下頭,桌下的拳頭深深握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籤。”
平島正山臉上露出笑容,“識時務者……”
北原誠擡頭睜眼,如利刃離鞘,
“我籤你老母!”
下一秒,橫立在三人中間的矮桌被掀翻,
少年的突然暴起如雷霆驟怒,在場的衆人以爲勝利在望,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唯一反應過來的是目光一直放在北原誠身上的千夏,她思路清晰,第一個動作就是回身朝着看着她的極道來了一記上勾拳,
兩人一坐一站,在場衆人看到後皆都胯下一涼,那名極道倒地再起不能。
北原誠掀翻矮桌,將桌子往前踹去,爲千夏爭取時間。
千夏成功逃脫極道的束縛後,沒有跑回北原誠身邊,而是將她一直隨身攜帶,剛被抓住後扔在一旁的竹刀撿起,扔向北原誠。
北原誠接住了刀,千夏卻來不及回到他身邊,被反應過來的其他極道押倒在地,
粗暴的動作讓她眉頭一皺,但她卻沒有痛聲,反而是嘴角勾起微笑,
很好,這次沒有拖後腿。
“北原…桑,”側立着的矮桌對面,平城正山一手抓着矮桌的邊緣,一邊站起,
他目中沒有了任何端正,冷冽面龐微微抽動,似乎在壓抑着憤怒,
“你讓我太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