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微氣的發抖，“我從未這樣討厭過一個人，賀厭棕你成功了，你做到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惡霸！你簡直不是人！你不是人……”
賀厭棕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以前第一次見的時候，就喜歡她那雙清澈又無辜的眼神。
現在那雙眼睛依舊，卻再也看不見了。
失明瞭。
她什麼都看不見，更親暱害怕的貼着身邊的男人。
這副畫面，竟有些刺眼。
她從未這樣依賴過自己。
賀厭棕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討厭我……”
“討厭至極！厭惡至極，我聽見你的聲音，我都覺得噁心！”蘇煙微不顧形象的咆哮。
她忍不住了。
她實在受不了了。
“我已經離開你了，我都走了，我都結婚了，你還不放過我，憑什麼啊，我欠你的嗎？我蘇煙微哪裏欠你了……”
“我欠你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
她哭的眼淚鼻涕往下流，進了嘴裏也不覺得鹹溼，繼續哭這控訴，“我現在離你遠遠的，你把我的眼睛給弄瞎了，我都這樣了，你還要追過來，你這樣是爲了什麼？”
“你可別說是因爲喜歡我，你放不下我，賀厭棕，你，只喜歡你自己，你只在乎你自己，從頭到尾，你都是以自我爲中心！別人不如你的意，你就要趕盡殺絕！你這種人，爲什麼要活着啊！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談戀愛啊！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干預別人的人生！”
“你把我毀的，還不夠嗎？”
她支持不住，身體緩緩往下跌。
若不是腰間強有力的手摟住她，她已經落在地上了。
“你是不是想讓我死，你纔會徹底放開我……”
“你想折磨死我……”
“賀厭棕，我錯了，我不該喜歡你，我以前不該愛上你，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你放過我吧……”
“我真的求你了……”
她哭的眼睛泛紅，整個身體都顫的厲害。
趙所宣用手帕給她擦淚，這樣發泄發泄也好。
她心裏的痛楚，該說出來。
一直憋在心裏只會更加難受。
賀厭棕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扯了扯，最終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離開了。
他走之後，趙所宣將她抱起上樓。
直接進了浴室，開了浴缸的水龍頭，溫熱的水緩緩流出。
趙所宣抱着她坐在浴缸旁，“泡個澡，放鬆放鬆。”
蘇煙微哭的狠了，此刻臉頰，鼻尖都泛起淡淡的紅，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兩個眼眶裏都浸潤了晶瑩的淚。
越看越讓人心疼。
她轉頭，埋到他的懷裏，雙手抱住他的腰，小肩膀一聳一聳的。
“我好討厭他……”
“好恨他。”
“真的好恨他……”
她小聲的呢喃，“阿宣……”
趙所宣摸着她的發，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安慰的話。
她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他知道的不多。
也無從安慰。
她的過去不曾參與。
未來……
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感覺到她哭的厲害，眼淚把他的襯衣都打溼了。
趙所宣不厭其煩的給她順毛，她哭着哭着就不哭了，哭泣漸漸停下來。
“我們……”蘇煙微擡起頭，哭紅的眼睛看着他。
這幾個字，她卻問不出口。
再等等吧。
等她眼睛康復之後，再說。
她現在，不想和他分開。
“泡澡。”
“恩……”她淺淺的應。
趙所宣起身，“你自己可以嗎？”
“我……可以的吧。”
這個時候，她也不能說不可以。
感覺有些怪怪的。
今晚發泄的太多了，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舒服多了。
賀厭棕那種人渣，就該被罵一罵。
雖然罵一罵也無濟於事，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但她心裏暢快不少。
趙所宣離開之後，就下了樓。
他看見側門上玻璃碎了，應該是從這裏進來的。
打了電話讓人明天來維修換鎖，順便從趙府掉了幾個保鏢過來，他才上樓。
蘇煙微剛好穿着浴袍出來，頭髮溼漉漉的，摸索着往牀邊走。
許是聽見了他的動靜，“我沒有找到吹風機……”
她不是故意不吹頭髮的。
最近一直是被他照顧，照顧的感覺自己有點像個廢人了。
家裏很多東西在哪，她都不知道。
“你坐着，我給你吹。”
“好。”她聲音還有些哭腔。
趙所宣拿着吹風機過去，她乖乖的坐在牀邊，因爲之前哭的厲害的眼睛此刻紅腫了，清澈的眼白爬了不少紅血絲，彷彿織了一層無盡的網。
他看的心疼，心臟一抽一抽的。
吹風機的聲音很小，細細微微的電流，他手指插進她的髮絲間，經過這麼多天的照顧，給女孩子吹頭髮，他已經熟能生巧了。
十分鐘後，她柔順的長直髮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我想……去把頭髮剪了。”蘇煙微側頭，“那樣，就不用太麻煩你了，夏天這麼熱，一會兒自己就幹了。”
“不剪。”趙所宣扯掉吹風機，從後面抱住她。
他下頜靠在她的肩上，“我喜歡你長髮。”
喜歡……
喜歡！
他剛剛說的是喜歡？
蘇煙微緊張的不敢動，他難得這麼主動的靠近她，肩膀和脖頸被他貼着，那感覺……
又蘇又癢。
心尖也跟着顫。
“不剪，好不好？”趙所宣低聲問，“我給你吹。”
“恩，那不剪……”她小聲。
雖然不想看見賀厭棕，可是她好想看看趙所宣。
好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這壓低嗓音，在她頸窩蹭的男人，那臉上溫潤如玉的表情，會不會有所變化。
他那麼丰神俊朗的臉，染上慾望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她想看的不行。
蘇煙微眨了眨眼，依舊是漆黑一片。
趙所宣抱夠了，緩緩鬆開，“我去洗澡，你先睡。”
“恩……”
他一走，蘇煙微身邊空落落的，心裏也跟着空落落的。
還想被他抱。
想被他抱着睡。
蘇煙微躺在牀上，想入睡，又想等他回來一起睡。
迷迷糊糊的，聽見浴室的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然後……
他來了。
她整個人就往他懷裏靠，雙手雙腳往他的身上纏，“阿宣……”
黑暗中，趙所宣抱住她，“微微？”
“唔……”
她看不見，全憑感覺的往他身上拱，往他的肌膚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