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要浪漫和儀式感,他就真的做到了滿分。
當然,最勾人的並不是這人工降的雪,也不是這優雅的琴聲,而是他這個人。
夜初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已經被封城熠放在了鋼琴上。
耳畔響起一連串的琴聲。
面前的男人已經單手扣住她的腰,另一手穿過她微微潮溼的長髮,托住了她的後腦勺。
飄雪冰涼,可他的吻熾熱。
夜初棠感覺自己的呼吸也隨之加溫、灼燙、點燃。
血液在血管裏奔流,心臟跳得彷彿要躍出喉嚨,渾身的力氣卻一點點被抽離、和天空裏的雪花一樣,化成了水。
也不知道怎麼就碰到了更多的琴鍵,有低音有高音,如珠落玉盤,不斷在他們耳畔流瀉。
有那麼一刻,夜初棠忘了今夕何夕。
時光彷彿又回到了六年多以前,那個墜毀的直升飛機、簡陋的機艙,和同樣的男人。
是他,卻又不是他。
因爲當初是她主動,而現在……
夜初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別墅裏的,總之她整個人都被封城熠託着,呼吸裏全是他的氣息。
柔軟被褥包圍了她的同時,她也聽到了自己腳踝上的腳鏈鈴鐺,發出一連串的清脆聲響。
像是給他們伴奏的樂章。
……
一樓裏,有百年曆史的掛鐘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封城熠望着懷裏已經睡着的夜初棠,眸底的喜歡幾乎要溢出來。
他低頭,又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唔——”夜初棠輕輕哼了聲,在封城熠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像只慵懶的小貓兒。
小女人的體力的確算不上好,牀頭櫃上的袋子裏,小盒子才用不到五分之一。
剩下的,留着以後用吧。
以後……
想到這個詞,他的心狠狠一縮,原本的甜蜜被擔憂所佔據。
他沒問過夜初棠到底還能撐多久,就好像他不問、她不說,這件事就不存在,他們就能白頭到老。
“寶寶,你要一直陪着我。”封城熠望着夜初棠的睡顏,道:“如果你離開,我會瘋的。”
然而一室靜謐,熟睡的夜初棠聽不到他的低語。
“別離開我。”封城熠重複道:“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你能留下。”
幼年家庭變故,他嘗過一次失去的痛苦,不能再承受第二次。
就算是這些年,付出了那麼多,坐上了聯盟指揮官的位置,可他是人,不是神。
他也會痛、會受傷,害怕失去、害怕孤獨。
……
封城熠關掉小夜燈,擁着夜初棠入眠。
第二天,清晨陽光爬到了牀腳,房間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碎金。
封城熠望着懷裏還在熟睡的小女人,感覺自己堅毅的心也隨時融化。
百鍊鋼化作繞指柔,過去體會不到,現在是懂了。
雖然血液裏又跳動着燎原的火,昨晚食髓知味,有些欲罷不能。
可封城熠沒有吵醒夜初棠,而是就那麼靜靜看着她。
怎麼看,都覺得不夠。
直到就在這時,夜初棠的手機鬧鈴響了。
封城熠連忙伸手過去,關掉聲音。
只見上面寫着幾個字——
幼兒園9點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