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不愛說話,聞言也只是冷冷轉回頭。
他纔不告訴那個女孩,他被趕出家了。
然而女孩並不介意他的冷淡,而是走到他身邊,自顧自說她爲什麼來這裏。
還說特別好奇這座塔,想進去看看。
當時封朔擇只在心頭冷笑。
這個女孩進去後,恐怕就想着要出來。
等他意識到自己竟然會這麼想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明明想回家的,爲什麼會產生外面比家裏好的念頭?
或許是被這個念頭嚇壞了,他第一次衝女孩開口:“這裏不讓去,你不用想了。”
“嗯嗯,我知道的。”女孩笑道:“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封朔擇表情一僵。
女孩拿出一根繩子:“來來來,我們來玩翻花吧?”
封朔擇瞧一眼:“男人不玩這個。”
“還男人呢?”女孩笑:“你比我還矮點兒,明明就是小孩啊,小弟弟。”
封朔擇不悅,轉身就要走。
女孩伸手拉住他:“是不是不會啊?我教你唄!”
說罷,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讓他伸出雙手,套上了繩。
“你看我怎麼操作的啊,一會兒你也得這麼來。”
女孩說罷,伸手穿入繩子裏,稍微一轉,繩子就到了她手裏,呈現一個五角星的圖形。
“該你了哦。”女孩衝封朔擇指示:“你這麼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封朔擇還真和她一起玩起了翻花。
他很聰明,許多圖案都是一學就會。
漸漸地,兩人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直到天色越來越暗,女孩纔像是反應過來一般,起身焦急道:“我得回去了。”
說罷,將身上的衝鋒衣脫下來,往封朔擇懷裏一塞,轉身就跑:“我走了啊,再見!”
封朔擇抱着那個還帶着體溫的衝鋒衣,過了半分鐘,穿在了身上。
身子瞬間暖和。
他又撿起了礁石上的翻花繩,在手上穿好。
自己和自己玩了兩把,封朔擇突然煩躁地將它扔到了一邊。
不好玩。
他皺着眉頭。
而就在這時,有傭人過來,說父親讓他回去。
他起身往前走,走了兩步又折回去,想將翻花繩撿起來。
然而風已經將它吹到了海里,早已不知所蹤。
那是他童年唯一一次和同齡孩子玩,也是這麼年來,唯一一次。
陽臺外,有清風吹進來,帶着淡淡的海腥味兒。
這裏的味道,十多年沒有變過。
深夜,高塔,月光,一人一鷹一面具,似乎也不會變……
而此刻,聯盟總部。
陸延卿的手術還在繼續。
夜初棠掃了一眼儀器的數據,衝助手道:“繼續輸血,四百毫升。”
助手點頭,馬上準備。
夜初棠繼續進行臟腑修復和傷口縫合。
她正覺得有些體力不支,身旁,就有人飛快摘了一下她的口罩,往她口中塞了顆巧克力。
一轉頭,就見着穿着消毒服的封城熠。
“他怎麼樣?”封城熠問。
夜初棠搖搖頭:“不太好,還沒脫離危險期,手術結束,需要看明天中午之前,能不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