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前方，白色高塔靜靜佇立，彷彿一座漂亮的牢籠。
他耳畔隱約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像是在爲他踏入牢籠而擊鼓。
封城熠清晰聽到了夜初棠委屈巴巴的聲音，這一刻，他感覺心被揪緊。
他甚至不敢說自己在哪裏，因爲他知道，夜初棠一旦知道他用自己的自由換她的健康，她會寧願不治！
那個倔強的丫頭，真的會這麼做。
“寶寶。”封城熠裝作驚喜：“你醒了？”
“嗯。”夜初棠聲音帶着委屈式的撒嬌：“人家醒來都沒看見你。”
封城熠喉結滾動：“寶寶，對不起，聯盟這邊有點事。”
“哦。”夜初棠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而且從來她都很獨立，也不習慣依賴人。
可面對封城熠，又難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
“師父開始治療我了，中途可能就醒來這麼一次，後面估計都會昏迷。本來人家醒來還想要抱抱求安慰的……”
封城熠說不出心頭苦澀，他應着：
“寶寶，等我回來後補上好不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在這個時候醒來，別生氣……”
夜初棠也就是嘴上撒撒嬌，所以很快就好了：
“沒關係啦，我很開心！封哥哥，等我一年後醒來，我們帶着寶寶們一起去旅遊！唔，到時候他們都上小學啦！”
夜初棠在看到余文的那一瞬，其實就看到了希望。
這麼多年，師父根植在她意識裏的印象，就是無所不能。
那是對余文能力的本能信任。
夜初棠感覺對未來窺見了一束光。
“其實我還想問師父爲什麼會來救我的，甚至以爲你和他達成了什麼交換條件。”夜初棠說到這裏，語氣輕快：
“但是我昏迷一週你的電話都能打通，肯定就是沒問題……”
封城熠在這麼一瞬，明白了封涵毅爲什麼給他一週的時間了。
呵呵，必然是早就問過余文，夜初棠中途會不會醒！
“嗯，寶寶，我的確是答應了一些利益，不過沒關係。”封城熠說到這裏，頓了頓：
“我很開心，你能好好活下去。”
他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聲音微微沙啞。
夜初棠也很感懷，不過語氣卻是雀躍的：
“嗯，封哥哥，這一年我會努力堅持下來的，你等我！”
夜初棠絲毫不知，此刻的封城熠是用什麼心情來承諾的。
他說：“好。”
夜初棠打了個哈欠：“唔，好睏……”
封城熠走到了高塔門口，道：“寶寶，那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好了。”
“嗯。”夜初棠感覺疲憊排山倒海，拿着手機的手悄然鬆開。
她睡了過去。
封城熠依舊舉着手機，耳畔只有夜初棠輕淺的呼吸聲。
他輕聲道：“寶寶，我以前以爲，我不會輕易承諾，但只要承諾你的，我都能做到。”
“但是原諒我這一次，我可能做不到了。”
這時，一個人站定在了封城熠面前。
封城熠掛掉了電話。
那人衝他比了個手勢：“封先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