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發現，自己連瞄準哪裏都不太清楚的時候，內心的淡定就出現了一絲裂痕。
偏偏，剛剛衆人因爲賀宴錚的話，還都給她鼓了掌。
餘蔓蔓臉上沒有過多表情，彷彿穩操勝券一般，實則滿頭問號直接摳動了扳機。
“脫靶。”電子報幕聲音無情地響了起來。
賀宴錚愣住，所以，這位牛逼的神醫小姐，其實壓根兒不會？
第二槍，脫靶。
第三槍，三環。
第四槍，脫靶。
賀宴錚確定了，餘蔓蔓不會。
他走到她身側，眼尖地看到了餘蔓蔓鼻尖上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她的手也出汗了，掌心的紋路烙印在了槍托上。
“等一下。”賀宴錚衝她伸出了手，按在了槍托之上。
餘蔓蔓原本要摳動扳機的動作停住，轉頭看他。
賀宴錚臉上難得沒有漫不經心的笑，他也沒有她以爲的要嘲笑她。
他只是道：“這種槍和你以前接觸的不同，我來給你示範一下。”
餘蔓蔓心頭納悶兒，她什麼時候接觸過槍了？
所以，賀宴錚是體貼地幫她找臺階下？
下一秒，她的槍被賀宴錚抽走，他已經將槍架好，衝她道：
“三點一線，你的眼睛，瞄準鏡，還有靶心。”
他說瞄準鏡的時候，刻意指了指某處。
餘蔓蔓這才發現，自己之前壓根兒看錯了地方，怪不得幾乎全部脫靶。
賀宴錚開了一槍，隨着砰的一聲，子彈正中靶心。
“十環。”
機器的聲音對於報不論是‘脫靶’還是‘十環’，其實都沒有任何情緒。
賀宴錚將槍重新遞給她，她愣了下，接住。
就在她準備自己試試的時候，身後男人的胸膛貼近，賀宴錚的手臂從她身後繞過，一手拖着槍，一手握在餘蔓蔓的手上。
餘蔓蔓感覺身後的男人稍微弓身，將臉帖在了她的後面，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看到了嗎，現在在你視線裏，應該差不多就是三點一線。”
餘蔓蔓感覺這樣的姿勢有些熱，有點兒不自在，不過她又很快隨着賀宴錚的聲音，將注意力落在了瞄準鏡上。
這下子，她的確看到了三點一線。
“嗯，我看到了。”她道。
賀宴錚道：“開槍。”
說罷，他食指下壓。
餘蔓蔓的手被他覆着，感覺到賀宴錚的力道，她於是也馬上摳動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飛出。
報幕聲音在下一秒響起：“十環。”
餘蔓蔓說不清此刻的滋味，有點兒像是她第一次跟着父親做實驗，成功時候的感覺。
她向來不喜歡情緒外露，此刻卻忍不住轉頭，興奮地衝賀宴錚道：
“還真打中了！”
賀宴錚還沒放開她，因爲距離很近，餘蔓蔓清晰地看到了賀宴錚的睫毛。
她愣了下，隨即聽到男人帶笑的聲音：“嗯，按剛剛的感覺試試。”
說罷，賀宴錚已經鬆開了她。
身後的熱量消失，餘蔓蔓挺直背脊，重新瞄準。
“砰。”
電子音：“八環。”
餘蔓蔓眼睛一亮，一轉頭，就看到了賀宴錚衝她豎起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