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難受,頭重腳輕,像是走在棉花上,使不上一點力氣。
鄭峯擔心她摔倒,只能攙扶着她的胳膊,扶着她走出了KTV。
外面的夜風有些涼,徐晚晚被凍得打了個激靈,雙手忍不住環抱在胸前,縮成一小團蹲在了馬路邊。
鄭峯趕緊脫下身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肩頭,“車馬上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
徐晚晚太冷了,不自覺摟緊了身上的外套,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好。”
馬路對面,李景然搖下車窗,眸色深沉地盯着蹲在路邊的姑娘,情緒低沉得可怕。
司機都被他身上散發來的陰沉氣息嚇到了,小心翼翼問道,“李總,我看到徐小姐在馬路那邊,要不要把車開過去?”
李景然沒有理他,直接打開車門,下車朝着的徐晚晚的方向大步走去。
徐晚晚還蹲在地上發抖,卻感到手腕猛地一痛,她整個人都被一股大力拉起來了。
她輕嘶了聲,眼神無辜又錯亂地迎上了李景然的視線,見他臉色格外嚴肅,心裏一緊。
李景然一把拿開姑娘肩頭的衣服,甩給了鄭峯,語氣冷得滲人,“誰讓你喝這麼多酒?”
鄭峯也沒想到李景然會親自來接徐晚晚,沒忍住插了句話,“李總,今天同事們聚餐,大家都喝了點酒……”
“這裏沒你什麼事。”李景然冷冷掃了他一眼,語氣不悅,“滾。”
“那徐組長就交給您了,我先走了……”
徐晚晚望着鄭峯離開,抿了抿脣,頭腦昏昏地往李景然身上靠。
李景然看着懷裏的姑娘小臉通紅,眼神迷離,臉色更黑了。
喝成這個樣子,怕是連他是誰都認不清楚了。
誰知道那個男的有沒有趁機揩油?
一想到這裏,他心裏就更不爽了,直接彎身將徐晚打橫抱起,大步朝着車內走去。
車子在夜色中開得飛快,不一會便回到了李家。
李竟然將姑娘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對傭人吩咐道,“去煮一碗醒酒湯。”
徐晚晚躺在軟軟的沙發上,手卻不由自主地抓緊了男人的衣服,眼眸中暈染着一抹霧氣,“我好難受……”
李景然陰沉的面色終是緩和下來,他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卻又快速掩蓋下去,故作冷漠道,“不能喝酒還要逞強,你不難受誰難受。”
“可是我玩遊戲輸了,本來就是要喝酒的呀。”徐晚晚嘟着脣角,口齒不清地爲自己辯解,“況且……我才喝了五小杯,就……就不行了。”
李景然輕嘆了口氣,再一次心軟了。
他起身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喝點水。”
徐晚晚並沒有伸手接,而是直接張開了嘴巴。
李景然怔了下,耐着性子將水送到她脣角。
徐晚晚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喝完衝李景然眨了下眼睛。
她脣色緋紅,嘴角還掛着一顆搖搖欲墜的水珠。
李景然喉結往下滑了滑,擡手擦去她脣角的水珠,眸色沉了幾分。
傭人端着醒酒湯走過來,小心問道,“先生,我來喂徐小姐吧?”
傭人愣愣地看着這一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她沒看錯吧??
李總竟然親自喂徐晚晚吃藥?
這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令人不可置信!
這麼些年來,想接近李景然的女人可謂是數不勝數,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心。
偏巧徐晚晚什麼都沒做,李景然卻每每爲她破例……
徐晚晚喝了醒酒湯,過了好半天才緩和過來。
她將頭抵在男人的肩膀上,鼻息間是一股好聞的清冽氣息,影影綽綽的燈光在眼眸中打轉,她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李竟然靠坐在沙發上,雙眸緊閉,看似睡着了,心裏卻格外清醒。
夜晚無聲,他靜靜地陪着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晚晚的酒勁總算是過去了,她小心地從男人身上起來。
李景然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凝視着她的眼睛,“不難受了?”
“嗯……好很多了。”徐晚晚有些心虛,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
李景然見她這會如此乖巧,氣笑了,“這會怎麼知道怕了?”
徐晚晚低着頭,心裏七上八下的。
糟了,她剛纔喝不多該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或者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激怒了這男人?
來不及想那麼多,徐晚晚擡眸看着男人,可憐巴巴道,“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錯哪了?”
“我不應該喝那麼多酒,不該惹你生氣的。”
“以後再喝那麼多酒,就不要回家了。”李景然語氣嚴肅許多。
徐晚晚哪裏還敢說什麼,連連點頭,“是,我知道了。”
“去睡覺,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男人的語氣不容置喙,她連拒絕的話都默默憋了回去。
算了,還是不多嘴了。
在家休息就在家休息吧。
一夜過後,徐晚晚的酒勁徹底醒了,她起牀揉了揉眼睛,一看時間都九點了。
想必李景然已經開始工作了。
可她今天不上班,待在家裏該幹什麼呢?
徐晚晚沒想到別的,打算喫過早飯去超市採購些新鮮的食材,做一頓飯等李景然回家來喫。
收拾好出門,司機早就等候多時了,徐晚晚上了車,隨便說了個超市的名字。
到達超市,她一個人推了個大的購物車,穿梭在各種貨架前,挑挑揀揀買了好大一袋東西。
等結了賬出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徐晚晚提着東西走到路邊,正要給司機打電話的時候,不遠處駛來一輛黑色賓利。
車子穩穩停在她跟前,揚起一陣灰塵。
徐晚晚擡頭,一眼看到搖下車窗的徐月。
她心覺不妙,立刻垂下視線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徐月目光冰冷,狠狠剜了徐晚晚一眼,從車上下來後,又換了副面容,語氣急促,“姐姐,爸爸生病了,你快回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