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還是一心向着徐月,她該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得知真相後,徐晚晚心情更加沉重了。
她默默地把檢測報告備份了一份,暫時還不想去找徐月的麻煩。
若是以後徐月找上門來,她還能拿出這些證據打她的臉。
但是徐玉初那邊,她必須要確定一下他到底是哪邊的人。
放學後,徐晚晚直接去了一趟一中附近的出租屋。
徐玉初開門,見到徐晚晚的一剎,眉眼溫和地笑了起來,“姐,你怎麼來了?”
徐晚晚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側身進了屋。
她真的不敢想象,這麼溫和無害的少年會在自己的書包裏放入竊聽器。
兩人坐在沙發上,徐玉初默默地給徐晚晚倒水,“姐,你這次來,有事嗎?”
徐晚晚拿起杯子,淡淡抿了幾口水潤了潤喉嚨。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玉初,在你心裏,我這個姐姐怎麼樣?”
徐玉初愣了愣。
少年微微低下頭,聲音很輕,語氣卻很認真,“很漂亮,很優秀。”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對我也很好。”
徐晚晚認真地看着少年,倒沒有從他的神色中看到慌張和閃躲。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從包裏取出那個針孔竊聽器,不動聲色地推到了他面前,“那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
徐玉初擡眸,見到竊聽器的那一刻臉色忽的沉了下來。
“姐,你是怎麼……找到的?”
他恍然想到幾個月之前,徐月哄騙他將這個竊聽器放到徐晚晚的包裏。
那個時候,整個徐家都不待見徐晚晚。
在徐月的循序善誘下,他那麼做了。
可是時至今日,他早就忘記了那一段事情。
如果他能早點想起來,肯定會提醒徐晚晚,他必然沒有害人的想法。
“你不用關心我是怎麼發現的。”徐晚晚眸色深了幾分,“我只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姐,對不起。”
徐玉初內疚地低着頭,“當時……當時我不知道你跟徐月的關係不好,我也不知道徐月會用這種方式對你。”
徐晚晚見他態度如此誠懇,忽的有些於心不忍了。
知道真相又如何,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又能怎麼樣呢?
事情已經發生了,徐玉初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可能就是討厭自己。
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對自己的態度,早就轉變了。
徐晚晚輕拍了下他的肩,“你不想說也沒關係,你是我弟弟,任何時候都是。”
“親人之間不用在乎那麼多。”
徐玉初心裏很感動,他堅定道,“姐,這件事情我也有錯,我向你道歉。”
“當時我對你不好,沒把你當我姐,只是被徐月表面的樣子欺騙了,所以纔會被她利用,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
“但是姐,我現在已經改變了。”
徐玉初真誠道,“我就只有你這一個姐姐,我以後不會再對你做那樣的事情了。”
幸好,徐玉初跟這件事沒關係。
上一世,她從未擁有過親情,也從未體驗過親人之間的問候和關懷。
這一世,她跟徐玉初冰釋前嫌,她希望自己的真誠以待能換來他的理解和尊重。
徐玉初認真地點點頭,“姐,你不要生氣,我去給你做點喫的。”
“不用。”徐晚晚趕忙攔住她,“我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能讓你做飯?”
她說着脫下外套,起身便要往廚房走去。
徐玉初撓撓頭,跟在她身後,“姐,我想喫火鍋。”
徐晚晚打開冰箱的手頓了頓。
她看向餐桌的方向,將暮未暮的傍晚,窗邊投射着一抹斜陽,淡淡地灑在桌面上,很是溫馨。
她想到上次跟李景然在這裏喫火鍋的場景。
記憶總是那麼奇妙,總是在各種場合,各種時間突然跳出來,然後讓人莫名其妙地懷念。
“姐,可以嗎?”
徐晚晚回過頭來,微笑着點頭,“當然可以。”
她從冰箱裏拿出一些蔬菜,沉眸想了會,忽然道,“你能不能給李景然打個電話,請他來這裏喫飯?”
徐玉初愣住了,眼神漸漸涌出一股驚喜。
“好!我這就去給姐夫打電話!”
他巴不得李景然跟徐晚晚能好好在一起,這會趕緊拿着手機去客廳撥通電話。
徐晚晚在廚房裏洗菜,漫不經心地擇着菜葉,心早就飄到了外面去。
她擔心李景然還在生自己的氣。
萬一他不肯來,她又該怎麼向他道歉?
客廳裏,徐玉初握着手機,聽到裏面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後,清了清嗓子道,“姐夫,我姐要在我這裏煮火鍋,她讓我請你晚上過來用餐。”
徐晚晚索性不洗菜,走到廚房門口認真聽了起來。
彼時的李氏集團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可是全部的員工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他團團轉。
剛纔李景然已經下達了命令,要在三個小時內想出合適的策劃方案,會議室裏一片沉默死寂。
李景然聽着電話裏略微熟悉的聲音,眉頭微微皺起,視線所及之處,冷意滲人。
“徐晚晚在你家?”
徐玉初有些不耐,“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姐喊你來這裏喫完飯,你到底來不來?”
一直在廚房偷聽的徐晚晚,忍不住地扶了扶額。
平日裏也沒見徐玉初脾氣這麼大,怎麼每次跟李景然說話的時候都這麼兇巴巴的?
她心裏更忐忑了,萬一李景然不滿於他的態度,一時撒氣不來了怎麼辦?
李景然沉吟片刻,冷聲道,“讓徐晚晚親自跟我說。”
徐玉初下意識往廚房看了眼,還是把手機拿了過去,一把塞到徐晚晚手裏,“姐夫有話跟你說。”
徐晚晚一臉懵地握着手機,心裏一緊,怔怔地舉起手機,“喂?”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傳來男人淡淡的聲音——
“要請我喫晚飯?”
徐晚晚怔了一瞬,趕緊道,“嗯!你想喫什麼,我做好了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