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勝被吼得身子一哆嗦,終是不敢再多說下去,跟滕總一起小心翼翼地走了。

    回到李家,徐晚晚洗了澡,身上裹着一條毯子從浴室走出來。

    張嫂端來一碗薑湯,“徐小姐,小心受涼,快把這叫薑湯喝了暖暖身子。”

    徐晚晚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走到沙發邊坐下,端着手裏的薑湯微微愣了愣。

    “李景然呢?”

    從回來到現在,李景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一直沉着臉,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生自己的氣了。

    看到她那麼狼狽的樣子,他應該覺得很丟人吧?

    或者,他真的以爲她就是sala口中說的那樣吧。

    張嫂道,“李總在書房呢,他剛剛還讓我喊您上去一趟。”

    “讓我去找他嗎?”徐晚晚差點嗆住,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張嫂趕緊拍怕她的背,點頭說道,“是啊,李總應該是有事找您。”

    他那麼生氣,找自己有什麼事呢?

    將她臭罵一頓嗎?

    徐晚晚放下碗,猶豫好久,起身走到二樓。

    站在書房門口,她擡手準備開門,怔了好久,最後鼓起勇氣敲敲門。

    片刻,裏面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進來。”

    徐晚晚推門進去,就站在門口的位置。

    她擡眸看向屋內的男人,微微愣住了一瞬。

    他沒有辦公,穿着單薄的襯衫,坐在落地窗前,屋內煙霧繚繞,男人的背影顯得孤傲冷清。

    相處這麼長時間,她還不知道他會抽菸。

    徐晚晚眉頭輕皺了下,揉了揉鼻子,被這煙味嗆得連續咳嗽了幾聲。

    李景然回頭,見姑娘小臉微皺,不動聲色地掐滅指尖那一抹猩紅。

    “過來。”抽過煙的嗓子透着一陣沙啞。

    徐晚晚有些膽怯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她很怕他生氣的樣子,更害怕他沉默清冷的時候。

    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他纔會變成這樣。

    徐晚晚走近幾步,卻沒敢真正走到男人跟前,在距離他一米遠的位置站住了腳步。

    “你找我有事嗎?”她低着頭,聲音更低,連語氣頭透着沮喪。

    李景然周身籠罩着一股陰鬱淡漠的氣息,在看向徐晚晚時,那雙幽深的眼眸卻沒有一絲不耐。

    他頓了片刻開口,嗓音格外啞,“那種宴會,以後不不許再去了。”

    如果他今天沒及時趕到,他的姑娘必然會承受更大的委屈。

    徐晚晚雖然做了準備,但這話親自聽到這話,心裏還是驀地一酸。

    他果然還是嫌棄她當衆出醜,丟人現眼了嗎?

    不知道爲什麼,在面對李景然的時候,她此刻所有的驕傲都潰敗下來。

    “我知道我今天給你丟人了。”她垂着頭,長髮從臉頰滑落,眸中一片熱意襲來,眼前的地面逐漸變得模糊,“抱歉,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會跟你撇清關係的。”

    李景然眉頭緊蹙,聲音驟然提高几分,“徐晚晚。”

    “你覺得我是在嫌棄你?”

    他赤裸裸的關心,眼底的隱忍和無奈,她全都視而不見。

    她只認爲自己是在責怪嫌棄她?

    徐晚晚沒敢擡頭看男人的眼睛,自然看不到他眸中深藏的關懷。

    “嫌棄就嫌棄吧,我不會怪你的。”她輕聲開口,“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嫌棄這樣的自己。”

    “但是我跟高總之間的確沒發生別的事情,你可以嫌我丟然,不能覺得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徐晚晚一口氣說完,聲音已然哽咽起來,“李景然。”

    “對不起,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還是別站出來爲我說話了,我知道我這樣很不好。”

    她話音剛落,手腕便被抓住,還未反應過來,斗轉星移之間,整個人重重跌入男人懷中。

    李景然坐在椅子上,將她按在自己腿上,修長的指尖微擡起她的下巴,對上了姑娘那雙泛着水光的眸子。

    夜晚寂靜無聲,窗外風聲肆意,屋內卻異常溫暖。

    彼此對視着,哪怕互不說話,情緒也攀上了最高頂點。

    徐晚晚眼睫微顫了下,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

    淚水滴在李景然手背,燙得像岩漿。

    男人心裏猛地傳來刺痛的感覺,他偏頭無奈地吐了口氣,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抱着懷中的姑娘,他擡手覆上她眼角的位置,輕輕擦拭掉淚痕,低聲道,“別哭。”

    徐晚晚鼻子很酸,心裏更難受,默默地看着他一言不發。

    李景然拿她沒辦法,“誰說我嫌棄你了?”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徐晚晚見他情緒軟下來,漸漸找回理智。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語氣認真道,“疼你。”

    徐晚晚心裏重重一跳。

    她再看男人的眼睛,只覺得那雙本該清冷的眼眸在這一刻顯得那麼炙熱滾燙。

    她慌亂低下頭,臉悄然紅了紅,“你真的不覺得我丟臉?”

    “你敢於追求自己的事業,又有何錯?”李景然輕輕拍了下拍姑娘纖弱的背,似是在安撫她的情緒,“錯的是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該受到懲罰的也是那些人。”

    “可你爲什麼讓我以後不去參加那些宴會了?”

    李景然耐着性子解釋,“李氏集團有的,便是你的,你不用那麼辛苦。”

    他怎麼忍心看到她在外奔波受委屈?

    不過是開個公司,如果她想要,他把整個李氏集團給她管着又何妨?

    徐晚晚心頭忽然熱了起來。

    原來他這是這個意思。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愧疚道,“對不起,我誤會了你。”

    李景然神情格外溫柔,“聽話,以後乖乖待在家,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徐晚晚脣角微微垂下幾分。

    她不願。

    “李景然,我能不能不答應啊?”

    “不能。”

    徐晚晚扁了扁脣,眼看着又要哭起來。

    李景然皺眉,差一點就妥協了。

    徐晚晚直接撲到男人懷裏,用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輕輕軟軟的一聲落入他耳邊,“求你。”

    嘖,這小丫頭什麼時候還學會了撒嬌?

    心頭好似砸進去一顆石子,激得他不忍拒絕。

    李景然深感無奈,捏着眉心,“以後再去,必須由我陪同。”

    徐晚晚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下意識抱緊了男人,“好!”

    李景然眸色一沉,感受着環抱自己腰間的小手,身體一僵,背部肌肉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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