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歸來,徐晚晚已經算得上事業有成,在國外打拼的這些年,有了穩固的資產和靠譜的合夥人。
她大方自信,身上沒有半點從前樣子。
徐晚晚取下墨鏡,彎身一把抱起小寶,溫柔道,“累不累?”
徐言之眨了眨大眼睛,四處張望着,滿臉驚奇。
“媽咪,我一點不累哦,我覺得這裏的風景好漂亮呀!”
“嗯,這是媽媽的故鄉。”
“什麼是故鄉?”
“就是媽媽長大的地方,這裏有我放不下的人。”徐晚晚想了想回答,表情依舊恬淡柔和。
顧謹深將車開到路邊,“上車吧。”
徐晚晚帶着小寶坐上車。
沿途上的風景太熟悉了,這三年,A市的變化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
記憶裏的大模樣沒有改變,可總有些細節,她怎麼想也想不清三年前具體的樣子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她側眸看着車窗外,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顧謹深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鏡中的女人美麗自然,未施粉黛的臉上卻很精緻,她的一舉一動都帶着一抹自信又成熟的魅力。
他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般模樣。
“我有時候真感到好奇,你年紀明明不大,爲什麼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種獨有的自信?”顧謹深問道。
徐晚晚微愣了下,而後低頭輕笑了聲。
自從生下徐言之以後,她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從前骨子裏的怯懦和不自信全都消失不見。
一個人學會了爲自己遮風擋雨,更要堅強起來,這樣才能照顧好小寶。
但她心裏清楚地知道,這份自信和坦然,都是李景然曾經賦予的。
那個男人給她帶來的影響,足以讓她往後的人生過上截然不同的日子。
想到這裏,徐晚晚只是無聲地笑了笑,不再說話。
一路上的時間過得很快,聯合着腦袋裏那些熟悉的記憶,一點點涌入心臟。
拐彎路口,前方車輛忽然擁堵,顧謹深猛地踩緊剎車。
後方車輛忽然撞了上來,車內狠狠一晃盪,小寶整個人都要從安全座椅上彈出來。
徐晚晚心一緊,連忙彎身將小寶護在自己懷中。
強大的震顫過後,顧謹深緊抓着方向盤,不悅地掃了眼後方追尾的車輛。
一輛新款邁巴赫,車牌特殊,象徵了地位和權勢。
但他險些傷害到小寶和徐晚晚,忍不了。
“你們在車上坐着,我下車去看看。”
顧謹深說完,打開車門直接走下車去。
此時的邁巴赫內,身着高級定製西裝的男人不疾不徐地放下全球環報,冷冽的眉峯皺起,聲線極冷,“怎麼回事?”
位於前排的司機冷汗連連,哆哆嗦嗦地開口,“李……李總,我們的車追尾了……”
李景然不悅地掃了眼手錶,“給你三分鐘解決。”
司機趕緊點頭,連忙下車。
“你們是怎麼開車的?”
顧謹深來到邁巴赫跟前,冷冷地質問,“我的車裏還坐着小朋友,要是人出事了,負得起責麼?”
“趕時間?”顧謹深眉頭緊皺,“難道因爲你們時間匆忙,就要把旁人的生命安全置於一邊麼?”
司機低着頭,正準備解釋的時候,後排的車門忽然被打開。
氣場強大的男人下車,大步走到顧謹深車邊,冷淡的視線環視一圈,“車,我賠你,現在給我讓路。”
顧謹深不禁打量起眼前這個冷傲的男人,他經商多年,看得出來這人的地位。
“比錢更珍貴的是時間吧?”他反問道,“若我非要公事公辦地解決呢?”
李景然面色驟然冷沉,脣角勾起一絲冷嘲的笑,“跟我作對,對你沒好處。”
這話說得十分狂妄,可從他嘴裏說出來,並沒有什麼不妥。
顧謹深向來不喜歡這種人,較上勁來,“這件事責任在你,只要你肯低頭道歉,我倒也可以不計較。”
李景然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神冷下來,當即便對司機道,“把他的車撞開,騰路。”
“我車上有小朋友,你敢動他試試。”顧謹深斂去溫和的性子,此刻眉目深冷。
李景然沒給他一個正眼,轉身就要回車內。
“爹地,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啦?”
小寶實在等得着急,溜下車朝着顧謹深飛奔而去,小短腿邁得飛快,一把撲到男人懷裏,扁了扁脣。
“這位叔叔不講交通規則,我在跟他講道理。”顧謹深神色柔和幾分。
小寶當即看向李景然,不悅地皺起眉頭,雙手伸展開來擋在顧謹深面前,“你這個壞叔叔,你爲什麼要欺負我爹地?我要你給我爹地道歉!”
“言之,不許罵人。”
徐晚晚在車內聽到小寶的聲音,打開車門走過去。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李景然身子猛地怔住,視線緊緊追隨到徐晚晚身上,只是一眼,心臟已經漏空。
徐晚晚也感受到了男人灼熱的視線,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整個人怔愣在原地,心裏五味雜陳。
李景然……
怎麼會在這裏遇到他?
時間靜默無言,兩人遙遙相望,誰都沒有說話,可彼此的心裏早就翻起了驚濤駭浪。
“媽咪,這個壞叔叔欺負爹地,你快點幫爹地報仇!”徐言之又邁着小短腿跑到徐晚晚身邊,緊緊攥着她的手,氣呼呼地看着李景然。
李景然心裏一沉,幽深的眸子凝望着徐晚晚,以及她身旁的小孩。
她都有孩子了?
三年。
他等了她三年,最終等到這樣的結果。
男人眼底的偏執幾乎要溢出來,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崩潰,他大步走到徐晚晚跟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隱忍又壓抑,“躲着我的這三年,你跟別人生了孩子?”
徐晚晚慌亂垂眸,心臟鈍痛得厲害。
她一把甩開男人的手,“請你自重。”
說完,她彎身抱住徐言之,轉身便是上了車。
顧謹深緊跟其後,路過李景然身邊的時候刻意頓了頓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