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不希望你明天見到你媽媽還這樣哭哭啼啼,沒有哪個男子漢這麼愛哭。”
徐言之鼻涕泡都氣得冒了出來,“可我還是小寶寶啊!”
李景然嫌棄地撇開視線,卻從牀頭拿出一張紙巾甩給他,“擦乾淨再跟說話。”
徐言之一邊擦着自己的鼻涕眼淚,一邊吸溜道,“可是我不想要你這樣的爹地,你沒有我爹地好……
李景然氣得豎起了眉頭,只有這小子敢對自己這樣說話。
徐言之人雖小,頭腦卻精靈,掰着指頭說,“我爹地才最是最好的,他會給我做好喫的,給我買玩具,陪我玩,帶我去遊樂場,還很有錢。”
“你什麼都沒有,就知道欺負我,我纔不要你這樣的爹地!”
李景然忍不住揉捏着眉心。
合着,他這是被自己兒子嫌棄了?
“錢,我有的是。”李景然一本正經道,“玩具你想要多少,我可以買多少。”
徐言之還是不滿足,繼續挑刺,“可是我爹地會做好喫的誒,你不會!”
“誰說我不會?”
徐言之愣了愣,還是堅定道,“反正我最喜歡我爹地,我爹地一定會帶我回去的!”
“早日接受現實,對你有好處。”李景然說完,一把關了燈。
接下來的時間,不管徐言之怎麼哭鬧,李景然始終沒看他一眼。
鬧了一會,小糰子太累了,終於睡着了。
李景然來到牀邊,給熟睡的小糰子蓋好了被子。
清冷的月色下,男人的眼神幽深又綿柔,緩緩伸手,撫摸了下小糰子肉乎乎的小臉。
他薄脣微勾了下,這小孩倒是挑着他們的優點長的,可愛得想讓人心疼。
凌晨的天還未破曉時,徐晚晚一個人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纖細的手腕垂落在地板上,黑髮隨意地散落着。
她平靜地側躺着,出乎意外地睡得很安穩。
李景然坐在她身旁,目光柔情似水,深深地盯着她看,彷彿要把虧欠三年的炙熱目光全都補償回來。
眼前的姑娘呼吸安詳,淡淡的光線下,她那張不施粉黛的臉龐白淨恬淡,亦如他記憶中的模樣。
李景然彎身,將掉落在地上的毯子拾起,輕輕地蓋在了姑娘身上。
徐晚晚眉頭微皺。
她這些年壓力太大,神經衰弱,有一點很小的動靜都會被驚動。
翻了個身,她焦躁不安地抓住毯子,下意識喊道,“顧謹深。”
李景然揚在空中的手頓住,整個人宛如一尊雕塑。
她在喊別的男人的名字?
他不知道,她每次害怕無助的時候都是顧謹深陪在身邊。
人的潛意識是改變不了的。
李景然的眼神一點點冷下來,神情陰鬱冷漠,坐在她旁邊不發聲響,可那可怕的佔有慾早就籠罩了心臟每一處地方。
這一刻,他恨不得讓那個男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次日,徐晚晚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廣大亮,屋內的傭人陸續開始工作。
張嫂給她倒了一杯清水,“徐小姐,您昨晚睡得好嗎?”
反而這一晚,她睡得分外安心。
“挺好的。”她笑了笑,接過水杯輕抿了一口。
張嫂離開後,她一個人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心裏難得地安寧。
嘟嘟—
口袋裏的手機通知鈴聲打擾了她的心緒。
徐晚晚起身,走到隱祕的角落接通了電話,“喂,謹深。”
顧謹深一夜未睡,嗓音很是嘶啞,“你和小寶現在還好麼?”
“你放心吧,我們很好。”徐晚晚壓低聲音回答道。
“總公司那邊有些重要事情需要處理,行程有變,我們儘快回去吧。”顧謹深說這話時,心情難定,語氣攜着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慌張。
他擔心徐晚晚在這裏待久了會不想離開。
“我今天去接你和小寶。”他沉聲補充道。
徐晚晚愣了愣,有些爲難,“可……我還有一些私事沒處理好。”
“需要幫忙麼?”
“不用。”徐晚晚立即拒絕,“我一個人可以的。”
“如果公司那邊實在有事,你先回去一趟,等我處理完私事就趕回去。”
電話那頭停頓了好幾秒。
半晌,顧謹深緩緩開口,“晚晚,你這次真的還會跟我走麼?”
“當然。”徐晚晚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言之在那邊生活得很好,我當然會回去。”
顧謹深在電話那頭輕笑了聲,“那好,我等你。”
掛斷電話,徐晚晚輕舒出口氣,一回頭竟然撞到面色冷青的李景然。
“又想走?”
男人薄脣扯開一絲嘲諷的弧度,眼底遍佈寒意,步步緊逼徐晚晚,“我明確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最好打消離開的心思。”
徐晚晚心裏一沉,莫名地感受到一絲恐懼。
李景然從未對她展現出如此可怕的一面,如果他向對外人的方式對待自己,那她可能真的走不了了。
她太瞭解他了,所以本能地害怕。
“你想做什麼?”
“徐言之是我兒子,今後自然要留在李家。”李景然冷哼了聲,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一直把別的男人當爸爸,心裏的佔有慾就狂卷而來,“包括你,也必須留在我身邊。”
徐晚晚往後退了幾步,眼神中浮現一絲害怕,“李景然,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李景然走上前,修長的手指微夾住她的下巴,俯視着姑娘好看的星眸,“你揹着我離開時,就應該想到今天。”
徐晚晚有些氣憤,她一把甩開男人的手,不動聲色地挪開距離。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我現在過得很好,不希望你來打擾我跟孩子的生活。”
“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三年,你的確過得很好。”李景然咬緊後槽牙,一字一頓道。
徐晚晚冷嘲了聲,“是啊,這三年我也有過不順的時候,但我身邊一直有顧謹深陪伴着,現在言之長大了,生活也變好了,你憑什麼認爲我還會對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