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風帶着指揮使陳瓛和千戶馬元伯一起來到水牢裏。
贏文戰他們見到指揮使陳瓛,立即跪下行禮道:“拜見指揮使。”
陳瓛擡了擡手示意贏文戰他們起來,然後向毒幕峯說道:“你有話要對我說?”
“沒錯,你真的是錦衣衛指揮使陳瓛嗎?”毒幕峯質疑着陳瓛的身份,怕是假冒的。
陳瓛亮出錦衣衛總指揮使的腰牌來,大聲說道:“如假包換。”
“很好。”毒幕峯頓了頓:“你們想從我這裏得知解藥的下落,現在我告訴你們,看你們有沒有那個運氣拿到。”
“此話怎講?”陳瓛有些不明白毒幕峯的話,進一步問道。
“我有三株解藥,已命人藏好,如果他三日內見不到我,那麼他就在第三日的戊時把那三株解藥焚燬。”毒幕峯臉上一副得意的神情:“此刻是什麼時辰了啊?”
“剛過申時,現在是酉時了。”一個看守小聲道。
陳瓛見他多嘴,瞪了他一眼,嚇得他直哆嗦。
“還有一個時辰,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毒幕峯掃視了一眼所有人,看着他們突然緊繃的神色,暗自得意。
陳瓛問道:“解藥在哪?你有什麼條件?”
“沒有條件。”毒幕峯看着陳瓛說道:“解藥就在京城一個叫紫衣的妓女手上,我只告訴你們這麼多,其餘的我寧死不說。”
陳瓛上前蹲下問道:“這個叫紫衣的妓女手上真的有解藥嗎?”
“當然。”毒幕峯肯定的回答道:“如果那兩千移民都死了,我也沒有活着的價值了,你說是吧!”
贏文戰一點都不相信毒幕峯的花言巧語,於是向陳瓛諫言道:“大人,恐防有詐,讓我嚴刑拷打,逼他如實招來。”
“我說了,其餘的寧死不說,不信的話你可以再來試試呀!”毒幕峯挑釁的語氣對着贏文戰說道。
贏文戰之前命手下對毒幕峯上了幾十道刑具,結果毒幕峯沒吭半聲,自己的手下卻死了幾個,讓他顏面盡失。贏文戰心有餘悸,卻又不甘心:“大人,他如此拐彎抹角,一定別有用心。”
一旁的千戶馬元伯也附和着:“是啊!京城內外明面上的妓院有七十二座,叫紫衣的應該也不少,一個時辰內恐怕很難找到解藥。”
陳瓛正猶豫不決,看了看身旁的嵐風,問道:“嵐風,你怎麼看?”
“回指揮使。”嵐風作揖道:“卑職以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個時辰後自見分曉。”
“嗯。”陳瓛點了點頭,向馬元伯問道:“馬千戶,此時鎮撫司裏還有多少人?”
“回指揮使。”馬元伯躬身向陳瓛回覆道:“不足一百人,最近的人手都派出去監督官員,還有調查魔教與北元的餘孽去了。”
陳瓛摸了摸下巴的短鬚,沉吟了片刻,然後大聲道:“衆錦衣衛聽令,留下幾人看守鎮撫司,其餘所有人全都出去搜尋叫那個紫衣的妓女,一定要在戊時之前找到解藥,還有此事不要對外聲張,這個功勞一定要攥在我們錦衣衛的手裏。”
衆人應道:“是。”
陳瓛又召集了所有能調動的錦衣衛,然後大舉出動,搜查京城內外大大小小的妓院,只爲了找妓女紫衣手裏的三株紫蓮雪山參。
不過一會兒,錦衣衛鎮撫司就只有寥寥數人看家護院,各個衛所都空蕩蕩的,就像一座孤城,靜如死寂。
烏雲密佈,夜黑如漆。
鎮撫司裏除了遠處傳來的幾聲犬吠,和一些不知名的蟲鳴,還有頭頂幾隻蝙蝠飛過,就只剩幾個看守寒暄的聲音了。
突然,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翻牆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院子裏左閃右避,輕描淡寫的避開了唯一的一支巡邏隊,來到了錦衣衛的地牢裏,往水牢方向走去。
那個鐵甲鬼麪人一步一步的往水牢走去。
陳瓛特意留了三個身手不凡的錦衣衛守在水牢門口,以防不測;那三個錦衣衛看到走來的鬼麪人,立即拔出佩刀,嚴陣以待。
突然燭光一閃,一道黑影閃過,眨眼間,揮出三道驚虹,那三個錦衣衛已經倒地不起。
鬼麪人手持着滴血的鋼劍,慢慢走入水牢,毒幕峯淡淡道:“你來了。”
“我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鬼麪人的身體內發出。
毒幕峯微微一驚:“腹語。”
鬼麪人不理會毒幕峯的猜測,舉劍一揮,束縛毒幕峯的八條粗大鐵鏈瞬間被斬斷。那鋼劍全身漆黑,看不出劍刃,沒想到如此堅硬,如此鋒利無比。
毒幕峯從水裏出來後,跪在地上慢慢擡起頭,一副惡魔橫空出世的神情,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應天府,我又回來了,哈哈哈!”
鬼麪人從身上取下一個包袱遞給毒幕峯,毒幕峯從包袱裏取出一個黑色的小藥瓶來,倒出兩粒黑色的藥丸服下。這時,毒幕峯突然站了起來,他被嵐風的袖箭射穿的雙腳,服藥後瞬間失去了痛覺,恢復如常。
京城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嵐風和管長繼兩人一起去搜查妓院,管長繼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大人,真的萬無一失嗎?”
“放心,一切已安排妥當,依計行事。”嵐風拍了拍管長繼的肩膀。
嵐風回想起剛纔請指揮使陳瓛去水牢前,獻的計策:“嵐風向陳瓛作揖道:‘大人,毒幕峯此舉定然是調虎離山,想支開我們鎮撫司裏的錦衣衛,好讓其同黨前來營救他,那我們就將計就計,來個甕中捉鱉。’
‘嗯,有錦衣衛的十三太保在,諒他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出鎮撫司地牢半步。’陳瓛興奮中略有一點擔憂:‘就是不知道他手裏到底有沒有解藥?’
‘應該有,如果那兩千移民都死了,毒幕峯也沒有活着的價值了,他那麼聰明,勢必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給一點真正的解藥讓我們去找。’嵐風分析着毒幕峯的處境:‘如果逃跑失敗,大家又沒有找到解藥,他勢必會被衆人泄憤而死,那對他來說就得不償失了。’
其實是嵐風知道毒幕峯想玩平衡之術,一定會給出真的解藥,讓移民們活到燕王朱棣把下一批解藥運過來,不然他精心謀劃大局就功虧一簣了,又要從頭開始,想必這也是毒幕峯不想看到的吧!”
大街上的各家妓院,突然被錦衣衛闖入搜查,鬧得嫖客們都戰戰兢兢的,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了。
嵐風經管長繼這麼一說,他也開始有些擔心了,僅憑推斷真的能確保萬無一失,毒幕峯此人窮兇極惡、而且毫無人性,如果人和解藥兩空,那就太得不償失了,於是說道:“我們回鎮撫司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來劫獄?”
“那找解藥的事、、、、、、?”管長繼有些猶豫,他更擔心找解藥這邊。
“有錦衣衛一百多號人,不差我們兩個。”
“是,大人。”管長繼跟着嵐風一起往鎮撫司的方向折返了。這時,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隨着時間的推移,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