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記得我,也算難得。”
六十年前,薛長新還是個靠乞討爲生的小乞丐,在崑崙山外偶然與回山的蘇青相遇,他因可憐薛長新,就送了他一番話。
而薛長新也是靠那番話,成爲了現在受無數人尊敬的當世神醫。
“恩人,小乞丐有罪,居然沒一眼能認出恩人您,我真是該死啊……”
畢竟六十載過去了,時間太過悠久,如果剛纔不是蘇青提起崑崙山外這事,他是真沒記起當初恩人的模樣。
“我未怪罪你,起來吧。”
蘇青雲望着滿臉激動跪在地上的薛長新,雲淡風輕說道。
悠長歲月中,他給過太多人機緣,小到路邊行乞的乞丐,大到國之君王,幫過的人多如星辰,大多數都記不住了。
而他給予機緣,僅憑個緣字。
薛長新誠惶誠恐的被徒弟扶起,他轉過頭瞪着穆振業跟穆向傑說道。
“你們簡直好大膽,我恩人能來你們穆家,那是你們穆家八世修來的天大福氣。但你們可好,非但不敢恩,居然還懷疑他是騙子!”
“你們這些目光短淺之徒,你們可知他有多麼的厲害,當初便是他送了我一番話,我便成爲了現在的當世神醫!而他的醫術,遠超我一千倍,一萬倍!”
穆振業一聽,雙眼瞪得巨大,也是爲剛纔的冒犯行爲感覺後悔無比,他當即道歉。
“先生,實屬我們愚笨,不僅不相信先生,還錯把先生當成行騙的騙子,我真誠的向先生您道歉。”
“可先生您所說,散盡家財之事,這實乃讓我們很難辦。敢問先生,還有其它醫治之法嗎?懇求先生想幫!”
穆向傑低着頭,臉色漲紅無比,此刻也再沒剛纔的那種驕縱之態。
他看蘇青的穿着打扮,原以爲他只是個來穆家坑錢的騙子,所以纔多番瞧不起他,並惡言相對。
但誰知道蘇青會這麼有本事,連聞名全國的薛神醫都得叫他恩人。
這太打臉了。
“小乞丐,今日在此與你相遇,乃是你我之間的緣分未盡。”
“九皇針共一百四十二針,當日我傳了你八十一針,現在我便將最後六十一針傳你,了卻你我緣分。”
“用心記住。”
蘇青對他說完,便來到了牀頭,他手一揮,一根根銀針就插在了穆雅雪身上的各個重要穴位上。
穆振業他們滿臉的震驚,心中大感驚奇。
而薛長新雙眼卻是緊緊盯着施針手法跟那些銀針所扎穴位,臉上露出無比激動的表情。
因爲這就是他研究了六十年,也沒有研究透的九皇針剩下六十一針!
現在親眼瞧見了,他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不喜悅!
蘇青手指擺動着,那些銀針叮叮叮的開始晃動起來,然後每根銀針都朝着不同的方向轉動着。
寥寥黑霧從針孔位置冒出,隨後消散。
“小乞丐,看好了,這是最後的抑針術。”
蘇青語氣平靜說完,手指快速動着,不停抽取穆雅雪身上的銀針,又按照特定的方式扎進去。
可薛長新確實越看越激動,老臉漲紅無比的大喊了一聲。
“精彩!精彩絕倫!有此施針法,我們華夏醫術何愁不振興,何愁不能揚名世界!”
施針完。
蘇青剛起身,躺在牀上的穆依雪就輕咳嗽聲,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看見的第一人,就是面前的蘇青,紅脣微啓,聲音虛弱的說道。
“你……你是?”
“一個故人而已。”
蘇青露着淡淡笑容,望着她說完便轉身過去。
“依雪!”
穆振業見自己女兒醒了,當即紅着眼睛,滿臉激動的走過去。
確定自己女兒沒事後,他轉頭望向蘇青,真誠的感謝道。
“先生,您真乃大能之士,無比感謝您治好我女兒。來人,去支取一千萬作爲先生的答謝。”
穆向傑眼神陰沉無比,他緊緊握着手臂,感覺心中堵着一口氣,讓他很是難受。
蘇青擺了下手,說道。
“答謝就不必了,錢財乃身外之物,我留着無用。我所來只是應小木臨終所託,前來替他孫女治病。”
“但有一話,我要告知你,你女兒雖然救好了,但禍災未減。能救你們穆家的,只有我之前所教之法,否則,你們穆家之後一樣會不得安寧。”
穆振業一聽,當即急了,急忙說道。
“先生,懇求您好人做到底,看在老爺子的份上,徹底拯救我們穆家。”
蘇青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他說道。
“世俗之人就是這般貪得無厭,無論多少年,都不會改變。得了好,想更好,卻不知人性永遠不能得到滿足。”
他說完,轉身就大步朝外面走去。
穆振業跟薛長新都急了,趕緊追出去,可跑到外面,眼前已沒了蘇青的身影。
一處房間中。
穆向傑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打電話。
“蘇少,穆依雪被救醒了,可醫治好她的並不是您請來的神醫,而是某個不知名的小子。”
“他有些邪乎,治好穆依雪就走了,您可以來我們穆家提親了。”
“我爺爺死了,現在穆家沒了支撐,正急着找個靠山依靠。”
“但蘇少,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暗中幫您娶到穆依雪,您就讓我爸當家主的。此事,您可不能忘了啊……”
車輛穿行的道路上。
蘇青望着眼前的物慾橫流的現代世界,他慢慢走過去坐到了地上。
生命永恆,卻看不到絲毫成仙的契機,這讓他平靜的心忍不住浮現一絲漣漪。
“小哥哥,你一個人落魄的坐在這兒是無家可歸了嗎?我身上也沒多少錢,這二十塊錢給你吧。”
“雖然對你幫助不大,可你也能拿這錢去喫碗暖和的牛肉麪。”
一個穿着短裙的年輕女孩,站在蘇青面前,打開粉紅錢包,摸出一張二十元的面前放到了蘇青的面前。
蘇青緩緩擡頭望着她,說道。
“我有手有腳,你爲何會如此同情我,把僅剩的錢給我吃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