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厲景沉頭一次體會到心慌的感覺,前半輩子從未有過。

    蘇寧暖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纔將眼中的淚水給憋了回去,對厲景沉道:“沉哥哥,我好想你啊。”

    僅僅是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就承載着蘇寧暖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

    厲景沉伸手,輕輕地撫摸着蘇寧暖的頭頂,道:“我知道。我也很想你,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蘇寧暖低着頭,將額頭抵在厲景沉的下巴上,輕輕蹭了蹭,才道:“他們把小白給抓了。”

    厲景沉還是用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蘇寧暖口中這個小白是誰。

    難怪白七一直都跟那邊聯繫不上,原來是這個原因。

    “然後呢?”厲景沉柔聲問道。

    若是蘇寧暖在乎,他可以想辦法將那個人給救出來。

    但是蘇寧暖卻在此時哽咽起來:“他們不僅將小白給抓了,還一直在折磨他,我看見了他身上的那些傷口……沉哥哥,我無法理解有些人,他爲什麼穿着人皮,但是內心卻比畜生還要不如。”

    蘇寧暖並非是那種婦人之仁的人,但是誰看見那樣被活生生燙熟了的血肉,還能無動無衷呢?

    那手術方案,都不僅僅是植皮那麼簡單了。

    一想到這裏,蘇寧暖就覺得有些窒息。

    厲景沉的臉色陰沉下來:“你的意思是……他現在……”

    “他還活着,但是被人看着,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蘇寧暖此時才擡起頭來,對厲景沉道:“萊德說,要我明天天一亮,就跟他去極北之地,否則,他今晚就會要了小白的命。現在,整個醫院裏都是他的人。”

    夜幕深重,初冬寒涼的天氣讓蘇寧暖和厲景沉的心也變得更加冰冷。

    此一去,是不是還能安然無恙地回來,是否還能再次見面,團聚,在規劃好的日子裏了結這一切,補辦他們的婚禮,實在是成爲了一個未知數。

    厲景沉抓着蘇寧暖的手變得更緊了一些,微微搖頭:“我不會讓你去的。”

    “可是小白的命在他手裏。”蘇寧暖低頭,看着自己被厲景沉握在手中的手,低聲道:“我也不願意去,可是這段時間我能在萊德的手底下安然無恙,能夠跟你多次傳遞消息,都是他……”

    蘇寧暖說到這裏,有些說不下去了。

    小白如今還在醫院,生死未卜,等待着接受手術。

    蘇寧暖絲毫不懷疑萊德這個瘋子真的會說到做到。

    畢竟他在見到藥礦之後,整個人就已經魔怔了,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爲藥礦付出的已經太多了,要是還不能收穫一點點彙報,萊德恐怕真的會有毀滅世界的慾望。

    到時候,不僅僅是小白的命,這個世界上還將多出一個實力強大的瘋子團隊,對着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無差別地進行傷害。

    這不是蘇寧暖願意看見的,當然也不是厲景沉願意見到的。

    厲景沉手臂一用力,繼續講蘇寧暖緊緊地擁抱進懷中,像是恨不得將她與自己融爲一體,揉進骨血裏。

    兩人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牆上的時鐘還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提醒着兩個人,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沉哥哥……”蘇寧暖從來沒有這樣沮喪過,尤其是在厲景沉身邊的時候,不管是碰到什麼事情都還是能坦然面對,泰然處之,每天多多少少都能看見一些她的笑臉。

    正是蘇寧暖的存在,讓厲景沉覺得自己活得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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