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暴君 >第93章 你也配跟我談治國
    衆人沒聽清楚。

    只當李承陽說的是“做得一手好詩”。

    不由得紛紛眉頭大皺。

    人家分明是在故意嘲弄你,你還夸人家作了一首好詩!

    長安才子心生不快,雲夢衆人則是滿眼嘲笑。

    看來這廚子水平當真十分一般,那三闕詞,應是買的無疑了。

    慕容陽指望不上,還得靠自己爲長安爭光添彩!

    念頭生出,顧遠山也上前一步,但一時間又想不到什麼佳作,整個人便楞在那裏,顯得十分突兀,而且尷尬。

    便在此時,忽見那小丫鬟站起身來,伸手輕輕指向慕容萱:“桃花山上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

    這是把慕容萱比作了桃花仙子,而且立時讓人對面兩句充滿期待。

    等的片刻,紅袖又嘻嘻一笑,撤回素手朝着李承陽盈盈一拜:“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這是把李承陽比作了種下這片桃樹的仙人,更是隱隱間迴應了王爍那一句“只恨桃花無處尋”。

    再配上十里坡桃樹乃是仙人所種的傳說……

    桃花哪裏去了?

    被仙人摘去換了酒錢,準備招待今日來此做客的桃花仙啊!

    相較於王爍那一首小肚雞腸的作品,高下立判!

    不但文采更甚,雅緻有趣,而且由紅袖吟出,更是在巧妙的傳達她之前對慕容萱不敬的歉意。

    但又並不顯得諂媚,而是將其當做了同屬一脈的客人。

    桃花仙子和桃花仙人,不正是一家麼?

    而慕容萱和慕容陽,不也正是同姓慕容麼?

    這首詩,簡直妙到毫巔!

    而且毫無疑問,紅袖沒有這個水平,這首詩,又是那個慕容陽“買”來的!

    此詩一出,包括顧遠山在內的長安學子個個面露微笑,滿是嘲諷的看向對面,連一個廚子都比不過,你們還有什麼臉面待在這裏?

    而以王爍爲首的雲夢舔狗團,則是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倒是慕容萱展現了一把自己極高的情商:“清新雅緻,媚而不俗,果然是一首極佳的好詩,敢問慕容公子,此詩又是購自何人之手啊?”

    到得此時,誰都知道那所謂的“買”不過是玩笑而已。

    但李承陽居然一本正經的答道:“當然還是從陛下那裏買來的,不瞞小姐,九年時間,買了上百首詩詞,花了我不少錢呢!”

    這話可是沒人再相信了,如此斐然的文采,敏捷的才思,非多年苦讀而不可得!

    但是……

    寒窗苦讀,向來以十年做述。

    怎麼到了他這兒,就生生變成了九年?

    慕容萱也楞了一下,但很快又笑道:“慕容兄真是風趣……咦,那兔子身上抹的是什麼,好香啊!”

    “本人祕製香料,天下絕無二家!”

    李承陽立刻無比自豪的答道:“研究了好久,試過無數次才搭配出這等效果。”

    話音一落,王爍便又是一聲冷哼:“不思好好讀書,報效朝廷,卻整日浸淫這等末流之道,慕容兄的志向,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這是文采比不過,要拿志向說事兒了?

    李承陽呵呵一笑:“我是個廚子啊,不研究喫的,難道研究你啊?”

    紅袖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就連慕容萱都忍不住伸手捂嘴。

    數十長安才子更是鬨堂大笑。

    與此同時,李承陽也把處理好的兔子擺上了烤架,待得十三接手,開始緩緩翻轉烤架,他這才又擡頭看向衆人。

    “繼續啊,剛纔王公子那一首詩實在太臭,你們別學他,否則可喫不到美食!”

    王爍臉都綠了,恨恨的看向身後同伴:“還不把壓箱底兒的都拿出來,當真要害慕容小姐丟人現眼麼?”

    聲音雖小,卻是被慕容萱聽得真切,兩條秀眉立時皺得更緊,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她也想看看,這個雖姓慕容,卻並非本家之人的“廚子”到底有多厲害!

    片刻之後,又突然有人小聲說道:“先前那三闕詞和方纔的一首詩,皆是婉約之風,多有女兒姿態,這慕容陽胸無大志,想必只會做這等詩詞!”

    王爍聞言便是一喜,眼珠一轉,有上前一步:“諸位,我等此來,是爲高中恩科,報效朝廷……”

    話沒說完,紅袖就給他懟了回去:“你剛剛不是還說這長安不來也罷麼?”

    王爍立刻惡狠狠的瞪了紅袖一眼:“賤婢一個,你懂什麼?當今天子,大肆打壓讀書之人,還說什麼文治天下,武安邦國,強行將那些粗魯的武人擡高。”

    “這也就罷了,當兵爲將的,好歹也是拿命在拼,可如今還要讓商賈、匠人與我等一同參加恩科!”

    “哼,這不是要毀了我大夏根基,斷了我中原脊樑麼?”

    這幾句話,算是說到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裏去,就連之前視爲仇敵的長安才子們也忍不住紛紛點頭稱是。

    李承陽卻是突然不作聲了,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王爍。

    王爍大爲得意,又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故此,我等讀書之人,正該藉着此次恩科之機,登堂入室,匡正大流。”

    “也好教當今天子明白,商賈逐利之輩,豈可信之?匠人淫巧之流,難堪重用。”

    “武人雖有微功,但刀能殺人,卻不能治天下。暴虐屠戮,嚇得住碌碌庸官,但駭不退文人風骨。

    “這大夏的根基,中原的脊樑,終歸還是要靠我輩士子,才撐得起來!”

    說到這裏,頓得一頓,又把腦袋一揚,脖子一梗,擡高音量,慷慨說道:“青史三千卷,何聞奇淫輩?家國天下事,一筆以治之。”

    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無論是在晉陽,還是到了雲夢澤,都被人奉爲皋臬,甚至還得了許多文壇大家的讚賞。

    此時吟出,真的是算是把壓箱底兒的貨都拿出來了。

    “說得好!”

    “吾輩士子,正該如此!”

    “此詩此言,當可爲吾輩楷模!”

    王爍的這一番話,這一首詩,果然引來一片叫好之聲。

    雲夢、長安兩地士子,沒有一個不爲之

    就連那幾位先前罵人的秦河花娘,也都不自覺的露出幾分崇慕之色。

    而慕容萱,卻依舊靜靜的看着李承陽。

    她總覺得這個人有些與衆不同。

    李承陽已經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這幫人竟是如此沒有見識,而且還這般自命不凡。

    但卻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此次恩科,恐怕得要改一改規矩纔行了。

    否則的話,自己想要的那些人才,大概率考不過這幫只會吹牛的廢物。

    這次恩科,准許商賈、匠人蔘考的消息之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引起士子階層的過激反應,估計也是因爲這些事個個都有恃無恐。

    知道即便商賈、匠人蔘加了此次恩科,其結果也只能是陪太子讀書!

    最終能上得朝堂,爲官執政的,還是他們這些士子。

    見李承陽一直皺眉不語,王爍只當他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得意之下,竟又忍不住嘲諷了一句:“敢問慕容兄打算以何治國,鍋碗瓢盆麼?”

    話剛出口,李承陽便是一聲冷笑:“你是什麼狗屁玩意兒,也配跟我談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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