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就這樣硬生生把人家的話堵回去，真的好麼？
阮文康更是差點兒沒被噎死，臉都漲紫了，就跟得了瘟病的豬肝似的：“娘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本宮的意思還不夠明白麼？連你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的要求，本宮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與其說出來讓大家都難堪，不如干脆不要說，也免得傷了和氣，將原本能談成的事兒也給毀了。”
“阮公子，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坐上了談判桌，講理和講禮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將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
所以，如果有人在談判時跟你假客氣，那你就跟他真小人。
反正談來談去，最後還是要靠拳頭才能解決問題。
在實力上有着絕對差距的情況下，從來沒聽說過有誰靠着一張嘴就能扭轉乾坤的。
這是李承陽教慕容萱的。
如今看來，效果的確非同一般。
看着阮文康被自己搞得連個屁都放不出來，那張臉更是一會兒一個色兒，就跟變色龍似的。
慕容萱好想抱住李承陽狠狠親上一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朝着他輕輕的挑了挑眉毛，眨了眨眼。
李承陽也朝着她做出了同樣的表情。
這小狐狸精，懟起人來，還真是有着肉眼可見的天賦。
比之舒縉雲在拆臺方面的能力，只怕也是不遑多讓。
將來若是閒得無聊，可以讓她和舒縉雲比一比，看看到到底是她更能懟，還是舒縉雲更能拆。
還得加上岳氏雙姝、渺渺和她那個小丫鬟以及安沐兮、小胖妞她們，要是有可能，把小寡婦也帶上，王微菡就算了，不是那塊料。
對了，還有蕭韻……
搞個辯論賽，將她們分成幾個陣營互懟，肯定很有趣！
正當李承陽暗暗暢想自己的女人們在後宮之中脣槍舌戰，爭鋒相對時，耳邊就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貴嬪娘娘，烏伽部去年遭了災，寨子裏的女人和娃娃都在餓肚子，在下此來，想請皇帝陛下賜我們十萬斤糧食，不知道可不可以？”
說完之後，又繼續補充：“爲了表達謝意，我們烏伽部願意臣服大夏，每年都來大夏給皇帝陛下請安。”
“但皇帝陛下不能管我們寨子的事兒。”
“能行麼？”
見過直接的，也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直接這麼不要臉的！
請個安就要弄走十萬斤糧食？
你咋不去搶？
在李承陽的潛移默化之下，慕容萱對此人的觀感和他也差不太多。
剛剛白了那人一眼，還沒來得及答話，又有一個百越使臣跳了出來：“貴嬪娘娘，我家主人特別喜歡中原絲綢，想請皇帝陛下賞賜錦緞三萬匹。”
“我們也願意向大夏稱臣，每年都來給皇帝陛下請安。”
呵，來了個更不要臉的！
緊接着，十幾個百越諸部的使者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簡單歸納一下，就是從今以後，他們都將對外宣稱自己是大夏的臣屬，而且每年都會來給李承陽請安，然後領一個大大的紅包回去。
這是找老子要壓歲錢來了啊！
不對！
要壓歲錢還得磕個頭呢，這幫傢伙說的可是請安，沒提磕頭的事兒！
還真敢說。
李承陽也是服了。
接着又看到禮部那羣二百五一個個滿臉都是得意萬分的表情，彷彿佔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這都是什麼人啊？
腦子有泡兒吧？
要是周邊所有小國，不分遠近都這麼搞……
面子是有了，可裏子全沒了。
幸虧這幫人在禮部，要是在戶部，大夏朝廷怕是早就虧得連皇帝都沒褲子穿了。
慕容萱更是一臉的陰陽怪氣：“他們都已經說了自己的要求，阮公子不妨也提一提你那不情之請吧？”
光聽這話，李承陽就知道她對自己這幫未來的臣民已經有些不滿了。
但阮文康明顯沒看出來。
先前已經漲成豬肝色的臉又因爲興奮個得意變得通紅一片：“娘娘，我們不要糧食，也不要金銀布帛，我們就想要軍械！”
也不管李承陽和慕容萱齊齊變色，又忙着補充道：“可不是李宸濠賣給我們那些刀槍甲冑，我們想要嶽鵬舉嶽將軍大敗耶律楚的那種神武炮。”
“不用太多，百八十門就夠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還百八十門就夠了！
怎麼？
你還覺得自己挺客氣的是吧？
這一下，不只是李承陽和慕容萱，就連那些戶部官員都開始不滿意了。
給你些金銀錢財，糧食布匹就差不多得了。
還想要我大夏天子親自鑄造的神器。
邊陲蠻夷，你們也配？
阮文康知道他們肯定會心生不滿，也看出他們面色不悅。
但他絲毫不以爲意，繼續自顧自的說着：“只要皇帝陛下同意，我交跖也願意世代稱臣，年年請安！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還意下如何？
要是答應了你們這些要求，我慕容萱就是個傻子，陛下不把我扒光了吊起來打纔怪！
說不定還要給我安上個吃裏扒外的罪名。
連女皇都沒得當了！
慕容萱越想越生氣，正準備再狠狠的懟阮文康幾句，舒然卻突然湊到她身後，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稍安勿躁，從長計議。”‘
被她這麼一提醒，慕容萱方纔想起此來的目的是要忽悠住這幫百越使臣。
好讓衛青的三萬大軍能打百越諸部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現在還不能跟他們徹底撕破臉皮。
但是……
慕容萱皺起柳眉，扭頭看向李承陽。
便見他正皺着眉頭的盯着那幫禮部的官員，彷彿在看傻子似的。
再仔細一聽，那幫官員正自竊竊私語。
似乎是在討論什麼能給，什麼不能給的問題。
討論片刻，終於有人站了出來：“微臣啓奏陛……娘娘，臣等以爲，糧食、金銀、布帛皆可許之，唯神武炮不可！”
“此乃陛下親自打造之神器，他交跖國國王何德何能，也想得此尊榮？”
還算有點兒腦子。
不過也就那麼一點兒。
糧食、金銀、布帛是可以給，但不是這麼個給法兒。
不能白給，得換回更有價值的東西纔行。
百越之地什麼最值錢？
除了那片土地和居住其上的幾十萬勞動力，李承陽實在是想不出別的什麼東西了。
而且他想要的，一直都只是地和人。
但這兩樣，百越諸部的貴族老爺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
那可是他們作威作福的基礎。
所以，只能直接打。
也只有直接打，才能一勞永逸。
而且要迅速拿下，否則肯定會影響到後續計劃的展開。
最重要的是，預算就那麼多，打得時間久了，腰包又得癟下去不少。
如果能讓大夏水師從交跖入南海，偷偷摸到倭國背後狠狠捅上一刀那就更好了……
至於答應過慕容萱讓她做百越女皇這事兒，反倒成了順便了。
想了這麼多，歸根結底一句話。
百越之地是打定了，天王老子來說情都不管用。
所以……
李承陽又露出了標誌性的壞笑：“我倒是覺得都可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