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什麼好怕的?”
“一夜之間,父死母亡,兄弟反目,朕沒有怕。”
“登基半月,叛軍逆賊兵臨城下,朕沒有怕。”
“遠赴玉山,受百倍之敵團團圍困,朕沒有怕。”
“各方刺客費盡心機,屢次殺進了宮中,朕還是沒有怕。”
李承陽冷笑連連:“你來告訴朕,朕會怕什麼?”
姬晴雪也是豁出去了:“鳩佔鵲巢,以致天降責罰,萬民受難,陛下怕不怕?”
鳩佔鵲巢!
穆珏果然在他們手中!
李承陽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沒必要再繼續演下去了。
李承陽又笑了,笑得很是開懷:“天降責罰?什麼責罰?萬民受難?受什麼難?”
“你以爲你們姬家串通倭國暗中使壞,大夏就會無鹽可用?”
“你以爲手裏捏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傢伙,就可以撥弄乾坤?”
“幼稚!”
“只要有朕在,華夏之地,便是天府之國!”
“只要有朕在,社稷江山,便可固若金湯!”
“只要有朕在,四方蠻夷,便無作亂之能!”
“你記住了,朕就是社稷,朕就是正統,朕就是這天下共尊之主!”
一邊說着,一邊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姬晴雪身前。
伸手捏住她圓潤的下巴,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朕有雄兵百萬,無雙利器,你有什麼?一副好皮囊麼?”
說完之後,又將嘴巴湊到她的耳邊:“五味齋的鹽,是朕以祕法用鐵水城的石頭煉製而來,是正兒八經,名副其實的礦鹽。”
“跟交跖沒有半點兒關係,而且足夠我大夏十年乃至百年之需。”
“怎麼樣,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姬晴雪楞住了。
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承陽,雪白的貝齒亦是緊緊咬着下脣,
與此同時,殿上的文武百官亦是齊齊跪倒:“陛下威武,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承陽又直起身來,大手一揮:“今日大朝,到此爲止,這裏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吧,朕要與姬小姐再好好的聊一聊分憂解難之事!”
……
……
“是不是突然覺得自己很蠢?”
所有人都走了,偌大的崇明殿中,就只剩下了李承陽和姬晴雪。
跟方纔的氣吞山河,君臨天下相比。
此時的李承陽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姬晴雪實在不明白,堂堂的一國之君,變臉怎麼比翻書還快:“陛下雄心,民女佩服,只不過……以礦煉鹽,實在匪夷所思,若能一觀,死而無憾。”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啊!”
李承陽撇了撇嘴:“行吧,既然你想看,等咱們談妥了條件,朕帶你去五味齋的工坊看個夠。”
“條件?什麼條件?”
“事已至此,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穆珏是不是在你祖父手中?”
他果然知道!
姬晴雪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如此說來,陛下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李承陽一臉壞笑。
姬晴雪再度皺眉:“那陛下想要拿這些蠢人怎麼辦?”
“既然是蠢人,教他們學聰明些就是了,但那個捏造故事,招搖撞騙的傢伙,就不能輕易饒過了……這樣吧,讓你祖父把人送到長安來,朕可免你一死。”
“陛下要殺我?”
“那得看你配不配合。”
“用什麼理由?”
“暴君殺人,還需要理由?”
李承陽滿眼戲謔:“不過編一個也無妨……爲行採陽補陰之邪術,四處勾引有婦之夫,破壞他人美滿婚姻,你覺得怎樣?”
“你……”
姬晴雪氣得兩眼圓瞪,但話到嘴邊,還是又變成了試探:“你就不怕大夏的千里海疆,永無寧日!”
李承陽又嘿嘿一笑:“朕還真不怕,不就是一片海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哼……井底之蛙,你可知海外之大,遠非大夏二十三州可比?”
“唉喲,慕容萱說你見識廣博,看來還真不假……來來來,閒着也是閒着,咱們好好嘮嘮,你聽說過法蘭克麼?”
姬晴雪便是一愣:“你還知道法蘭克?”
“請注意你的稱呼,不管你認不認,朕現在都是大夏的皇帝,別你啊我啊的,顯得很沒有教養……朕不但知道法蘭克,還知道教廷和教皇,不止知道,還曾跟他們把酒言歡,談笑風生。”
姬晴雪一面恨得牙根發癢,一面驚得目瞪口呆。
李承陽卻是越吹越離譜:“對了,你喫過番茄麼?教皇上次過來,帶了幾枚,酸中帶甜,味道極美,此物原產美洲,又叫西紅柿,美洲你知道的吧?”
知道個屁啊!
李承陽從她那雙瞪得比銅鈴還大的眼睛裏又讀到了一絲懷疑。
想得一想,便換了個話題:“陸上的東西,你見得不多,咱們說說海里的……你不是去過倭國麼,他們的壽司和魚生,可還喫得慣?”
“對了,倭國人還喜歡喫鯨肉,你有沒有喫過?是不是又粗又硬,難以下口?”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們,窮鄉僻壤的,實在沒什麼可喫,也只能撈到什麼喫什麼……捕鯨可不容易,一般漁船可不行,恐怕得要出動倭國水師。”
“可即便是倭國水師,應該也不敢入海太深,畢竟也沒有指南針……”
聽到這裏,姬晴雪終於忍不住了:“敢問陛下,這指南針乃是何物?”
嘿嘿,被老子唬住了吧?
李承陽心頭暗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這指南針嘛,是朕偶然所得的寶貝,無論白天黑夜,是晴空萬里還是烏雲密佈,它都能辨明方向,用於航海,最是合適。”
“除了這指南針之外,朕還有六分儀、天文鐘和氧氣瓶,全都是在海上行船的寶貝,你可想見識見識?”
姬晴雪竟是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你給你祖父寫封信,讓他將穆珏送來長安,朕就把這些寶貝全都送你,這生意,你可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