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無雙的父親卻是李煥,按照大夏禮法,本是沒有資格成爲郡主的。
但李宏乾卻是早早就破例給了她一個凌波郡主的封號。
說是這個李無雙小的時候來過長安,李宏乾和慕容薰都很喜歡她,所以纔會封其爲凌波郡主。
但看着跪在李祺身邊的李無雙,李承陽卻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你小時候真的來過長安?”
李無雙竟是一點兒也不怕他:“何止來過,還還差點兒死在這裏!”
語氣不善啊!
李承陽立刻就來了興趣:“來來來,跟朕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呵呵,陛下真是貴人多忘事。”
李承陽就更喫驚了:“難不成還跟朕有關係?”
“敢問陛下,永寧殿後那個池塘可還在?”
李承陽一愣,接着面部肌肉便開始瘋狂抽搐,看向李無雙的眼神也變得十分不解:“你是小胖妞兒二號?”
李無雙便是一聲冷笑:“看來陛下是想起來了,說來還要多謝陛下,若非陛下當年指使慕容昭將我推入池中,我也成不了這勞什子凌波郡主。”
奶奶的,還真是她!
這女大十八變,變得也太誇張了吧?
李承陽瞪大了眼睛又把李無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對啊,當初你和慕容昭都胖得跟個球兒似的,現在怎麼瘦成這樣兒了,慕容昭都沒你變得厲害!”
李無雙突然昂起雪頸:“陛下殺了我未婚夫,又殺了我父親,現在還要殺我祖父,我日夜難寢,茶飯不思,如何不瘦?”
“胡說,姬野是朕殺的不假,但你爹可跟我沒關係……不對,李煥難道沒回去?”
李無雙冷冷的看着他:“家父不通武藝,亂軍之中,如何活得下來?”
“你找着他屍體了?”
“沒有!”
“那你跟朕說個屁!再說了,你爹去交跖是勾結阮文祥跟朕做對的,就算死在亂軍之中,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李無雙哼了一聲:“姬野也罷,我爹也好,那都是權謀之爭,死了活該,我不怪你,但昭王府上下皆已來京,你也寫下親筆詔書,表明既往不咎,此時爲何又要殺我祖父?”
“呵呵,你膽子倒是不小,敢跟朕這麼說話?”
“陛下欠我一條命!”
“放屁,當年是你和慕容昭自己要下池子撈月亮,與朕何干?”
“哼,那是慕容昭想要,自己又不願下水,故此將我推了進去,她膽小如鼠,若無陛下唆使,她敢這麼做?”
“你這是血口噴人,慕容昭現下就在宮中,朕現在就將她叫來與你對質!”
“何必多此一舉?你還是漢王時她便對你言聽計從,如今你已貴爲天子,她只會更加助紂爲虐,豈會承認當年之事?”
“賴上朕了是吧?”
“此乃實情!”
“好,朕就認了,當初就是朕讓慕容昭把你推下池塘的,你待如何,真給你個機會推回來,你敢推麼?”
“反正都是一死,有何不敢?”
李無雙的腦袋又揚得更高了些。
李祺卻是欲哭無淚。
之前還想着自己這個孫女兒跟李承陽兒時在長安打過交道,若是將她獻入宮中,運氣好的話,將來生個兒子,說不定還能爭一爭大夏皇位。
這下可好,直接把李承陽給惹毛了。
正自懊惱不已,突然又聽李承陽吼道:“行,朕就讓你推……那你向父皇告密,害得朕和慕容昭被禁足兩月之事,又怎麼說?”
李祺聞言就是一愣。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李無雙也是一愣,然後皺起眉頭:“我命都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你要祖父的命,那便是要我的命!”
“朕也沒說要殺了他啊?”
“你讓祖父去晉陽挖煤,和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李承陽直接就被氣樂了:“那怎麼着,朕在長安城中給你們建一座王府,把你們都給供起來?”
“既往不咎,你說的!”
“朕沒有!”
“有詔書爲憑!”
“那是假的!”
話已出口,李承陽方纔驚覺說漏了嘴,連忙往回找補:“朕從未寫過什麼免罪詔書,所以那肯定是假的!”
“上面可蓋着傳國玉璽,天子之印!”
“是麼?”
李承陽樂了:“拿出來給朕瞧瞧?”
片刻之後,姬旻和李琦的臉色變了,詔書上的大印,還真跟陛下身邊這枚玉璽有着細微的差別,不與實物仔細對比,根本發現不了。
李無雙更是目瞪口呆。
李承陽哈哈大笑:“沒話說了吧?”
“哼哼,看在你們先前乃是受徐福所迫,此次又舉家前來長安向朕負荊請罪的份兒上,朕本可以網開一面,但你們卻又僞造聖旨,這可就不好辦了啊。”
李祺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陛下明鑑,絕無此事!”
李承陽便一指那兩封詔書:“那這東西是怎麼來的?”
“乃是姬旻給的,他說是他孫女兒姬晴雪向陛下求來的,罪王想着姬晴雪就在陛下身邊,方纔深信不疑!”
到了此時,李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給摘了出來,出了僞造聖旨這等大事,也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姬旻聽他這麼一說,直接就怒了:“王爺此言何意?當初可是你讓我示意晴雪向陛下求取免罪詔書的!”
李祺立刻反駁:“我只讓你求取,可沒讓你僞造!”
姬旻頓時無言以對,片刻之後,卻又突然放聲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不該來長安,你非要來,現在如何?現在如何啊?”
李承陽立刻眯起雙眼:“原來你不打算來啊?”
姬旻此刻也是自知必死,無所顧慮了,猛地站起身來:“你這暴君,草菅人命,我姬家爲大夏江山立下過汗馬功勞,你卻殺了我的野兒,我恨不得寢你之皮,食你之肉!”
李承陽竟是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這纔是實話嘛,不過可惜啊,你沒有那個實力!”
說完之後,也站起身來:“朕不但殺了你孫子,還要霸佔你孫媳婦兒,隔三差五就帶着她到你家姬野的墳頭吟詩作對,卿卿我我,你能奈我何?”
噗的一聲。
姬旻竟被氣得吐出一口血來,踉蹌了兩步之後,緊接着眼前一黑,咚的一聲就倒在了立政殿上。
李承陽眉頭大皺:“怎麼這麼不禁氣?快些帶下去找個先生給他瞧瞧,可別就這麼死了,白白浪費一個勞力。”
立時便有羽林上前,扛着姬旻就出了立政殿。
李承陽這才又瞧向目瞪口呆的李無雙:“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啊,朕對小胖妞兒一概沒興趣。”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李無雙氣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李承陽,你莫要欺人太甚!”
李承陽卻是懶得跟她鬥嘴了:“自去大理寺報道,待馮懷英審過之後,若是別無他罪,朕再跟你好好算算以前的舊帳!”
說着又看向已經癱坐在地的李祺:“至於你,去烈士陵園陪李宸濠他們掃地吧。”
“放心,翠嵐和十一大婚之日,朕自會派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