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臣全都傻了。
聽上去似乎有些不要臉，但是陛下金口已開……
管他的呢，只要老老實實把自己做出的成績說上一遍，不弄虛作假，不誇大其詞就行。
這可是陛下讓咱自誇的！
誰能說什麼？
誰又敢說什麼？
再者說了，這麼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說不定就沒這個店兒了！
“陛下英明，末將這就找地方寫去！”
有了衛無忌帶頭，其餘衆臣也都紛紛放下了架子，不消片刻，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一個霍去病。
李承陽笑呵呵問道：“你爲何不去寫啊？”
“末將有仗打就行了，獎不獎的不重要，反正陛下又不會虧待末將……陛下，末將什麼時候出發去佛國啊？”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陛下有所不知，自從末將回了長安，阿秀日日纏着末將，末將都要被她煩死了！”
李承陽樂了：“她是如何纏你的？”
“簡直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還拿陛下所定的律法來嚇唬末將，說什麼末將再不讓她懷上娃娃，家中便無錢繳納罰款了，這不是瞎扯麼？”
看着他那憤憤不平的樣子，李承陽就更樂了：“你是不是不行啊？”
霍去病立刻高高的昂起頭顱：“絕不可能，陛下有所不知，末將已經有兒子了！”
李承陽聞言一驚：“什麼時候的事？”
便見霍去病嘿嘿一笑：“末將先前奉陛下之命掃蕩漠北，柔然部曾派公主雅琪格來與末將交涉，那雅琪格居然敢撩撥末將，末將當時就想起了陛下的教誨，然後就……”
“打住！”
話沒說完就被李承陽惡狠狠的打斷：“這都是你自己乾的，朕可從來沒這麼教過！”
霍去病立刻說道：“陛下不要妄自菲薄，末將仔仔細細的研究過了，大夏能那麼輕易就拿下北涼，全賴陛下早早征服了蕭太后，如若不然，少說也得有十數場血戰……”
“閉嘴！”
李承陽突然一聲怒喝：“朕和燕燕那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怎麼到了你嘴裏就變得如此不堪？”
霍去病就是一愣，然後再次梗起脖子：“陛下這話不對，阿秀都跟末將說了，陛下才第一次和太后見面，就在承天殿對太后用了強！”
“你少聽阿秀顛倒黑白，當時分明便是蕭燕燕對朕用了強！”
霍去病就是一愣：“太后對陛下用……用強？”
李承陽連忙又改了口：“不對，沒人用強，我們那就是情到濃時，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事情！”
說完之後又做賊似的看了大殿側門一眼：“當初和燕燕書信相交時，朕便已經傾心於她，你那瓜婆娘曉得什麼？”
話音落下，就聽得側門之後傳來一聲嬌笑，然後又有一道倩影閃了出來。
剛剛聽到聲音，霍去病已經被嚇了一跳，又見蕭燕燕一邊走一邊惡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竟是扭頭就跑：“陛下，末將也找個地方寫文章去！”
李承陽則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又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燕燕，你怎麼來了？”
蕭燕燕這才又回過頭來朝着他嫣然一笑：“恭喜陛下，靖曦有身孕了！”
這怎麼可能？
昨夜可是見了紅的！
李承陽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燕燕，咱倆熟歸熟，但你要造這樣的謠，朕可不慣着你！”
蕭燕燕立刻噘起紅脣：“要糊弄你的又不是我，你跟我兇什麼兇？”
說着面色一變，嘴角微微上揚：“你剛剛說在承天殿那一次之前就已經傾心於我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
…………
從大殿回到寢宮，果然便見十三正扶着梳妝檯乾嘔不止。
王微菡就跟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似的站在旁邊，看見李承陽和蕭燕燕來了，更是立馬就想開溜。
可纔剛剛擡腿，就被李承陽一把給抓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微菡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反倒是十三轉過身來應了一句：“不怪菡妃娘娘，是我自己喫多了藥。”
李承陽立刻滿臉威脅的問道：“什麼藥？”
王微菡這才小聲答道：“就是可以讓女子葵水推遲，而且一喫東西就會想吐，但又吐不出來的藥。”
玩兒得沒譜了！
李承陽怒氣衝衝的瞪了她一眼：“誰的主意？”
王微菡又不說話了。
十三也閉緊了嘴巴。
就連蕭燕燕都沒搭腔。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李承陽便是一聲冷哼：“縉雲去哪兒了？”
王微菡這才：“公主去九霄山後山了，她說那裏是跟陛下的定情之處，難得有機會來此，就想再去看看。”
李承陽就是一愣，然後就回想起了當初的那一幕。
她爲自己擋那一箭，到底是爲了探知自己的祕密，還是那時她便已經對自己動了情呢？
想到這裏，又忍不住微微一笑。
不管是什麼原因，已經都不重要了，昔日的幻雪閣女諜已經不存在了，如今的舒縉雲只是個爲了將自己留在身邊而挖空心思的小女人……
見他突然笑了，王微菡又忍不住小聲問道：“陛下笑什麼？”
李承陽就在她腦門兒上輕輕一敲：“當初若非你，縉雲的命就沒了……朕就不明白了，你一個有着起死回生之能的聖手醫者，不好好研究你那能造福全人類的醫術。”
“整天跟着她瞎胡鬧，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莫名其妙又毫無用處的玩意兒上做什麼？”
王微菡立刻辯解道：“不是的，這藥不是臣妾特意研製的，是在與那位叫做惜柔的姑娘切磋醫術時無意中發現的。”
惜柔！
李承陽就是一愣，回到長安之後實在是太忙，居然把她都給忘了！
她還懂醫術？
正自驚詫，王微菡又繼續說道：“陛下先前頒佈新政，鼓勵百姓多多生育，臣妾也想盡一份力，便讓各地醫局送了許多幼子夭折、孕者難產的案例來研究。”
“臣妾是想着若能尋到法子將生孩子和養孩子的風險都大大降低，亦可助陛下迅速增加大夏的人口。”
“但研究了許久，始終沒有什麼進展，直到陛下從清河帶回了惜柔姑娘。”
說到這裏，王微菡已經興奮得兩眼發光：“陛下有所不知，這惜柔姑娘雖然未經人事，但在生孩子這件事上卻堪稱見多識廣。”
“她告訴臣妾，難產的孕者大都脫不開兩個原因。”
“第一，胎兒體型太大又或位置不對。”
“第二，孕者自身力道不足。”
“而一旦遇到難產的情況，孕者便會因脫力又或失血而亡，胎兒則基本上都是被悶死的。”
“臣妾當時就想到或可用孫師叔的手術之法直接從其腹中取出胎兒，這樣一來，孕者和娃娃便都可得救。”
“但開刀手術風險太大。”
“主要是孫師叔之前在齊彥君身上試出來的麻藥還不夠好，之前有不少人直接就被疼死了，健壯男子尚且如此，試問孕者又如何能夠承受？”
“於是臣妾就開始和惜柔姑娘着手研究適合用於孕者的麻藥，便是在此過程中，我們於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可以讓女子葵水推遲，而且一喫東西就想吐的藥方。”
李承陽直接就聽傻了。
居然都已經開始研究剖腹產了，再下去是不是要準備給人開胸開顱了？
這尼瑪不是鬧着玩兒呢嘛？
就眼下這醫療條件，給人做那種手術……
這可不是進行外傷處理。
感染了怎麼辦？
手術過程中的輸血問題怎麼解決？
孫哲治死東方白的事兒這麼快就給忘了？
不行！
不能讓她們亂來！
得給王微菡提個醒兒！
想到這裏，李承陽也回過神來，然後就皺起了眉頭：“你們的研究進行到哪一步了？”
“有沒有想過術中失血過多的問題？”
“打算如何保證手術過程中的無菌操作？”
“萬一感染了，你們又有沒有對應的解決方案？”
這一回輪到王微菡傻了：“陛下，你在說什麼，什麼是無菌操作？感染又是什麼意思？臣妾怎麼聽不懂？”
李承陽便是一聲長嘆：“虧你還是東方白老先生的首席弟子，居然連細菌感染都不懂，來來來，朕今天給你好好的上一課……惜柔來了沒，叫過來一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