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叫蔡五郎。
但聽到這一聲“那個誰”,他卻是激動的留下了淚水。
其餘衆人也都明白了,陛下非但沒有把他們當做叛逆之徒,反而還跟之前一樣對他們無比信任!
等到李承陽離開去了南薰殿時,一幫居然全都哭成了淚人兒……
十三留了下來。
暗影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錦衣衛。
得給師兄們介紹介紹,才能讓他們迅速的開始新的工作,回到正常的軌道上。
但是……
該怎麼介紹呢?
十三想了許久終於:“諸位師兄,暗影沒有了,現在叫錦衣衛,素妃娘娘一手創建,但現在主事的是我。”
當初那個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的小師妹現在已經可以獨擋一面,成爲自己上官了!
便在衆兄弟感慨不已的時候,十三突然衝着他們咧嘴一笑:“但是跟之前的暗影的活兒都是一樣的,諸位師兄自己選地方就是了。”
這就沒了?
衆人等了片刻,卻是再無下文,老二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師妹,選什麼地方?”
“中部戰區有我就夠了,剩下東南西北四個戰區,師兄們隨意選擇就是……師兄們還不知道陛下已經把大夏劃分爲東南西北中五大戰區了吧?”
…………
…………
先去華清宮看了看,舒縉雲和嶽安娘正忙着擬定新的後宮規程。
李承陽也沒去打擾她們,逗了肚子已經大得連下牀都困難的嶽銀瓶兩句,便回了南薰殿。
通往暗影密室的地道已經開挖,爲了縮短工期,兩頭是一起開挖的。
但惜柔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證,安素素也說不會有問題。
這話要是沈夢溪說的,李承陽絕對不會懷疑,但是她們倆兒……老實說,李承陽很擔心兩撥人會在中間錯過。
算了,錯過了就錯過了吧。
大不了再挖大一些,把地道改成地宮,連太廟都準備拆了,在南薰殿下面挖個地宮出來也能算個事兒?
李承陽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態似乎越來越好了。
這是個好現象!
心裏高興,嘴上就哼起了小調。
也不知道哼的是個啥,反正就是高興,又來到後院,往長椅上一躺,沒有比在這冬日的暖陽下舒舒服服的睡個午覺更愜意的事兒了……
還沒完全睡着,就感覺到有人站到了自己身邊,鼻間又劃過女子的體香,李承陽也懶得睜眼,直接伸手一拉。
耳邊立刻響起一聲不大不小的驚呼。
說是驚呼,卻又帶着三分嬌羞,七分害怕。
已然入懷的嬌軀也像是隻受了驚的小兔子似的不停顫抖着,卻又沒有要掙脫出去的意思。
李承陽也被嚇了一跳!
懷裏這個絕對不是自己的女人!
聲音不對,形狀也不對。
關鍵是感覺不對!
受到了這樣的驚嚇,哪裏還能閉着眼睛?
可睜開眼睛之後……
驚嚇更大!
瞪着眼睛看了低頭咬牙縮在自己懷裏的姬琳琅許久,李承陽才猛然驚醒過來:“怎麼是你?”
姬琳琅早已羞得無地自容,嚶嚶嚶的答了幾句,那生意比蚊子還小,李承陽是一個字兒都沒聽清:“你說什麼?大聲點兒,朕聽不見!”
話音落下,姬琳琅的頭就垂得更低,但好歹聲音大了不少:“陛……陛下可……可否先……先放過賤妾,待……待賤妾焚香沐……沐浴之後再來服侍陛下。”
李承陽先是一愣,然後才猛然驚覺兩隻大手還覆在人家的身子上。
大寫的尷尬!
李承陽連忙鬆開雙手做投降狀:“誤會,真是誤會,朕還以爲來的是……是……是銀瓶,她最喜歡跟朕開玩笑了。”
他這一放手,姬琳琅立刻就站了起來,但腦袋還是垂得低低的:“麗妃娘娘現在身子太重,連榻都下不了,陛下應該是知道的。”
就這麼被無情揭穿。
李承陽尷尬得連眉毛都豎起來了:“啊……是啊……呵呵……嘿嘿……你怎麼來了?”
“是公主讓賤妾來的。”
姬琳琅答了一句,又停了半天,才又鼓起勇氣說道:“賤妾在客棧中住了小半月,已經身無分文,都兩天沒喫飯了。”
好歹也是曾經的昭王世子妃,怎麼能混到這個份兒上的?
李承陽驚訝的張大了嘴:“你的錢呢?”
“賤妾哪裏有錢?”
姬琳琅苦笑一聲:“從昭王府出來的時候,公主說萬事有她,讓賤妾不必擔心,可是……可是賤妾之前尋過公主,都沒能見着,今日好不容易見着了,公主卻是不認賬了。”
果然是舒縉雲在搞鬼!
李承陽哭笑不得:“你連飯都喫不起了,爲何不回昭王府?”
“賤妾不敢,陛下看上了賤妾,那是賤妾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倘若再跟昭王府有半點兒瓜葛,便是對陛下不忠。”
瞧着姬琳琅可憐巴巴的樣子,李承陽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這話也是舒縉雲跟你說的吧?走走走,朕帶你找她去,咱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姬琳琅顯然是被嚇到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他面前面:“求陛下養着賤妾,否則不但賤妾自己性命難保,昭王府也會被連累,姬家剩下那些人更是一個都別想活。”
說着就又哭了起來:“賤妾雖非完璧之身,但賤妾知道怎麼服侍男人。”
哭着哭着又一把抱住了李承陽的腿:“賤妾也不敢奢求陛下寵愛,只求陛下將賤妾留在宮中,隨便給個名份把賤妾養着就行。”
舒縉雲這乾的叫什麼事兒啊?
這是姬琳琅啊!
李灝的前妻,姬野的大姐。
姬野是死在自己手上的,李灝還在晉陽挖煤,估計也活不長久。
挖煤?!
李承陽突然就明白了……
姬家也還有好幾十口子人在晉陽挖煤呢!
想通了這一點,李承陽也猜到舒縉雲這是想幹嘛了,再次將姬琳琅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就是一聲長嘆:“去跟縉雲說,朕答應了,讓她給你在後宮安排個位置吧。”
姬琳琅立時大喜過望,連眼淚都沒來得及擦就開始不停磕頭:“多謝陛下,多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承陽又嘆了一聲,接着便彎下腰去將姬琳琅扶了起來:“朕殺當初姬野是他咎由自取,姬家衆人所遭之難也是你父親姬旻種下的禍根,朕並不欠你什麼。”
“你也別不服氣,更別拿姬家跟曾經的昭王府比,他們是朕父皇的血親,就算有罪朕也得往輕了罰。”
“但你們姬家跟朕有什麼關係?”
“所以啊,不管你和姬家剩下那些人今後何去何從,都別在瞎摻和別人的事兒了。”
“尤其是那些位置比你們高得多,力量也比你們大得多的人是事兒。”
“記住了麼?”
姬琳琅先是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才猛的反應過來,又瞪大了眼睛死死看向李承陽:“陛下方纔那樣說,便是願意放姬家人離開晉陽煤礦了?”
李承陽呵呵一笑:“就你們那點兒小小心思也想瞞得過朕?”
“雖然不知道呢許了縉雲什麼好處,不過你既然有本事求得她這般盡心的幫你,那朕怎麼也要賣未來皇后一個面子不是?”
“去吧。”
“朕自會讓馮懷英重新覈查姬家衆人所犯罪行,若是有該放的,就儘快放了,該繼續挖煤的,也定個年限出來。”
這可比之前讓姬家所有人都在晉陽挖煤挖到死要好太多了!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姬家人很快就能離開那鬼地方。
畢竟不是每個姬家人都作過不可饒恕的惡。
尤其是那些年紀尚幼的……
本以爲姬琳琅會立刻再次謝恩,接着就屁顛兒屁顛兒跑去找舒縉雲彙報成果。
卻不料這美貌人妻卻只是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然後就開始哭了,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串似的一顆一顆不停的往下掉,竟是比之前還多。
只是這次是無聲的……
李承陽皺起眉頭:“姬琳琅,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啊!”
話音落下,姬琳琅突然便一腦袋紮在了地上:“賤妾想要的其實也就是給姬家留個種,卻不料陛下竟如此寬宥……賤妾便是爲奴爲婢,做牛做馬,也難報聖恩於萬一!”
嘖嘖嘖……這豪門世家出來的大家閨秀說起話來就是不一樣!
不對!
怎麼好像虧了?
便在此時,惜柔忽然就從殿內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本小冊子,見到跪在地上的姬琳琅,突然就是一愣:“陛下,這個女人是誰?”
李承陽也是一愣:“姬琳琅啊,你沒見過?”
惜柔搖了搖頭:“沒見過。”
接着又朝李承陽咧嘴笑了起來:“不過還是要恭喜陛下,她這樣的女子可不多見,只要有一個,家中的便是有再多的嬰孩,那也不用愁沒奶吃了。”
李承陽先是一愣,然後就想起了先前將姬琳琅攬入懷中時那根本無法掌握的感覺……
咦?
好像又不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