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一片繁華。

    街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織,車水馬龍,吆喝聲不絕於耳。

    在街道旁的一品香茶樓,一個清冷美人端坐在其中,一臉冰霜,面色有些陰沉,手中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普洱茶,輕抿一口,微閉雙目,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對面坐着一男一女,女子正無聊的支着手撐着腦袋劃拉着桌面,而男子則是翻着手中的冊子,時不時停下寫下兩筆。

    “陸嬈,你想通了沒?”

    穿着一身暗綠色衣袍的女子放下撐着腦袋的手,看向了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清冷美人,陸嬈。

    陸嬈是大理寺唯一的女捕頭,她的聰慧和心思縝密,是與生俱來的,而且她武功高強,在大理寺中,她的智謀與實力並稱爲“女諸葛“。

    此時的陸嬈,她的腦海中是一次次的情景再現。

    昨晚三更時分,城南郊外突然燃起大火,火光沖天,將整個夜空照亮。

    火勢越燒越猛,濃煙滾滾。

    等火滅了,現場發現了三具焦屍,可是到底爲何失火,失火時,這三個人爲什麼不逃,這些疑點已經困擾陸嬈很久了。

    蔣南行放下手裏的冊子敲了敲鳳如霜的腦袋,說着:“別打擾她。”

    鳳如霜撇撇嘴,她也看了那三具焦屍,除了兩具焦屍的體位保留着生前歡好時的樣子,另外一具焦屍則是靠在了角落裏面。

    是情殺,還是仇殺?

    這兩人在做事,那人爲什麼會出現在現場?

    這一個又一個的疑點,讓鳳如霜也挺頭大的。

    這謝老大還讓他們今天就要找着兇手,他們要去哪裏找呀?陸嬈從昨夜接到任務,去了現場勘查後,然後就一直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語。

    “要不我們再去現場看看?”鳳如霜靠近陸嬈的耳邊低語着。

    原本陸嬈就是在現場這樣冥想的,是被鳳如霜硬拉到茶館裏來喝苦茶醒醒神。

    可是,陸嬈一心就想着破案,整個人進了茶館喝了兩口茶就又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陸嬈卻在這時候睜開眼睛說:“不用了,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這麼快?!”鳳如霜表示她對陸嬈的敬佩又高了一個層次。

    “我們走。”陸嬈把桌上的佩劍拿上,就走出了茶館。

    鳳如霜連忙追問,“去哪呀?”但是還是不含糊地就跟了上去。

    “去城南的案發現場。”

    陸嬈一邊應了一聲,腳下也匆匆地走着。

    城南郊外的起火處,此處還有捕快在守着,被燒黑的房屋架子正冒着白煙,三具焦屍依舊維持原樣沒有動彈。

    周圍圍着不少的百姓,衆人看陸嬈過來,都自覺讓開道路,一邊指點討論,一邊議論紛紛。

    這些人都想看看陸嬈是如何找出兇手的。

    “陸捕頭。”

    守着現場的捕快見到陸嬈,對着陸嬈抱拳喊着。

    陸嬈說:“辛苦了,我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這個捕快露出了笑意,不然一日沒有找出真兇,他們就一日不能離開這裏。

    陸嬈點頭,然後往那三具焦屍所在的地方走去。

    等陸嬈停下的時候,蔣南行拿出紙筆,準備好記錄陸嬈將要說的話。

    鳳如霜則是戴上特別定製的驗屍手套,走到了陸嬈的身邊,說着:“有哪裏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嗯,多謝。”

    陸嬈見鳳如霜躍躍欲試的樣子,微微點着頭。

    “陸捕頭,你倒是快點呀,別賣關子了!”

    有圍觀的百姓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已經開始催促起來。

    陸嬈打眼看去,遠處正有一行人騎着快馬趕來,領頭的人是大理寺的掌權人謝望寒,身後則是跟着一羣捕快。

    等謝望寒一行人下了馬,陸嬈急忙上前行了一個禮,“啓稟大人,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謝望寒看了看陸嬈,“嗯?你已經查到誰是兇手了?你且說說。”

    陸嬈手一擡就指向了角落裏的那具焦屍,“兇手就是他。”

    陸嬈這話一出,現場一片譁然,更有人喊着不可能,他們顯然不信。

    可是,這些都沒有影響到了陸嬈。

    陸嬈繼續說着:“死者有三人,其中兩人是夫妻,其中一人是女人找的姘頭。男人發現了兩人的姦情,趁兩人在辦事的時候迷暈了他們,然後殺了他們,最後放起了大火。所以在現場沒有掙扎的痕跡,而兇手也早就沒有生的慾望,所以纔會靠在角落等死。”

    “陸捕頭,你說這話是有什麼證據嗎?”

    陸嬈聽着圍觀百姓的問題,看向了鳳如霜。

    鳳如霜點了點頭,上前掰開了交疊在一起的兩具焦屍的嘴巴,“這兩具焦屍的嘴巴里面的是乾乾淨淨的,而角落裏的這具,嘴巴里有灰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牀上的那兩人不是夫妻?你不會猜錯嗎?”

    鳳如霜擡起頭看向人羣中,他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人一直在插嘴。

    陸嬈卻在這時開口,“這三人是誰,這街里街坊的想來也有認得的。”

    “莫非他們是……”

    “是,沒錯,三個死者一個是名叫陳大膽的鎖匠,一個是開成衣鋪的老闆李家成,還有陳大膽的婆娘柳氏。”

    蔣南行把自己手中的冊子往前翻了翻,然後張口說着。

    鳳如霜更是把他們身上代表他們三人身份的信物翻找了出來,這場大火中發生的命案就這樣告破了。

    等焦屍被人擡走,周圍的捕快都走了之後,陸嬈卻站在原處沒有動。

    鳳如霜和蔣南行兩人被謝望寒趕走,只能遠遠地看着陸嬈。

    “還是不習慣嗎?”

    謝望寒說這話的時候,陸嬈搖了搖頭,“不是。”

    “你還是跟你爹一個樣,每次有命案發生,在最後總是要在逗留一會兒。”

    謝望寒看着眼前的焦炭,無奈地嘆息一聲。

    陸嬈擡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佩劍,這是她爹留給她的,站在這裏也是在想,這件案情的真相是否如她所查到的那樣。

    突然謝望寒面色沉重的說道:“皇上有密令。”

    陸嬈聽後連忙站直,整理好身上穿着的衣服,正想下跪就被謝望寒托住胳膊,“就你我二人,不用如此。”

    “那皇上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的嗎?”不然就不會特意支開鳳如霜和蔣南行兩人。

    “皇上命令你在三個月之內,緝拿到盜聖。”

    謝望寒說完後就嘆了一口氣,這個任務太過艱難了。

    盜聖來無影去無蹤,這要去哪裏捉人呀。

    陸嬈神色依舊清冷,彷彿這個任務根本引不起她心中的波瀾,回了一聲,“好。”

    謝望寒失笑,“行吧,你這性子隨了你爹,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知道應好。”

    謝望寒說完便離開了。

    陸嬈見謝望寒走遠,心裏泛起了嘀咕:“那皇上是爲何突然要在三個月之內緝拿盜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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