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霜眉間微挑，看了眼嚇得僵在原地的趙家夫人。
趙家夫人按理說，是夠不上墨家宴會的。
只不過平日裏，佟家夫人佟林意，常帶着趙家夫人聚會。
一來二去，趙家夫人也算是勉強擠進了她們的圈子。
今日，佟家夫人帶着趙家夫人一起來，墨如霜也就沒說什麼。
沒想到，竟是當靶子來了。
墨如霜優雅的搖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瞼微斂，沒有出聲，叫人看不出意圖。
顧安瑤拉了拉墨司沉的衣角，讓他別生氣，才揚起來人畜無害的笑臉，緩緩開口。
“阿姨，您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讓墨家的醫生幫您看看？司沉哥哥摟着我的腰呢，我怎麼會是祕書呢。”
正說着，狀似驚訝的瞪圓了眼睛，捂住嘴巴，“呀，難道是說，叔叔經常這樣帶着祕書參加宴會，才讓您誤會了嗎？”
趙家夫人剛被墨司沉嚇破了膽，又聽到顧安瑤的話，一口氣憋在胸口，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顧安瑤同情的看着她，“阿姨，您別傷心，是叔叔不對，我們不會嘲笑您的。”
一句話說的，乖巧，善良，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
卻把趙家夫人變成了笑話。
周圍的女眷都輕笑出聲，看向趙家夫人的眼神，帶着奚落，同情和看好戲的意味。
本就是硬擠進來的人，還如此沒有眼力見。
果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趙家夫人氣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卻被墨司沉盯着，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顧安瑤無辜的眨眨眼，“今天是阿姨的生日宴，阿姨纔是主角，旁人穿的那般豔俗幹什麼。”
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瞟了眼，佟林意和佟笙韻。
媽的，一上來就玩陰的是吧？
以爲有擋箭牌就沒事了？
當她顧安瑤是軟柿子呢！
佟笙韻聽完，臉色一變，有些緊張的看了眼墨如霜，生怕她聽進了顧安瑤的話。
薑還是老的辣，佟林意輕輕一笑，似乎是被顧安瑤的話逗樂了，“阿沉的女伴好有意思，我和你阿姨是好朋友，她的宴會我自然是要盛裝出席，以示尊重的。”
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不承認顧安瑤的身份，又爲自己開了脫，卻沒搭理佟笙韻的死活。
畢竟佟笙韻不是她親生的，向來兩人互相看不順眼。
墨司沉身上狠厲的氣勢蔓延開來。
如果不是因爲顧安瑤提前交代過，今晚想自己解決問題。
墨司沉早就把那些不長眼的，膽敢惹他家小姑娘的人轟出去了。
管她是誰！
顧安瑤沒那麼好糊弄，指了指佟笙韻，“那她呢？阿姨的生日，穿的這樣豔紅，不太合適吧？”
佟笙韻一時間尷尬極了，知道顧安瑤要來，她只想着要打扮的出衆，不能被她比了下去。
卻未曾想，顧安瑤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現在還這樣言辭犀利，直指要害。
佟笙韻思考了片刻，便果斷認了錯，“阿姨，今天是我考慮不周，您別怪罪。”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墨如霜，抿了口紅酒，視線從佟笙韻身上略過，輕啓紅脣。
“去換了吧。”
墨如霜話音一落，周圍竊竊私語起來。
看來這佟笙韻在墨如霜那裏，也不是看起來的那般受寵。
佟笙韻臉色一白。
佟笙韻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忤逆，只得應了一聲，去換備用衣裙。
墨如霜這是替她說話了？
墨司沉有些詫異的瞧了自家母親一眼。
佟笙韻很快換了衣裙回來，站在墨如霜身後，越發溫順。
備用衣裙自然沒有那般精挑細選過，站在顧安瑤身邊，還真就被比下去一大截。
顧安瑤正開心着。
墨如霜對我佟林意說，“笙韻眼光確實是不錯，而且很有心，我這身衣服也是她選的。”
一句話，給了佟家一個臺階。
佟笙韻眸底閃過一抹得意，卻很快恢復恭順謙虛的樣子。
“我很早便開始爲阿姨尋覓禮服了，思前想去，只有素雪的這件全球限量款能配的上阿姨。”
顧安瑤泰然自若的笑了笑，語氣真摯，“煙的衣服確實是極適合阿姨的氣質，回頭我幫您定製一件。”
佟笙韻突的嗤笑一聲，“你以爲煙的設計是有錢就能訂到的？據我瞭解，煙休假了，很長一段時間不接定製了。”
顧安瑤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嘆了口氣，“佟小姐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訂不到，別人就一定訂不到嗎？”
“不就是讓阿沉幫你，有什麼好炫耀的。”佟笙韻不大不小的聲音，卻能讓身邊的幾人都聽清。
顧安瑤正想反駁。
一名傭人來到墨如霜跟前，“夫人，該您講話了。”
墨如霜點點頭，跟着傭人離開。
顧安瑤拉了拉墨司沉的衣袖，墨司沉彎下腰，顧安瑤貼在墨司沉耳邊輕聲說了句，“怎麼樣，我厲害不？”
佟笙韻看着墨司沉彎下腰聽顧安瑤說話，還微微露出了笑容。
腦子裏轟隆一聲。
墨司沉笑了？
墨司沉竟然笑了。
他從來不曾遷就過她。
更別提對她笑。
佟笙韻眸子裏的嫉妒和恨意多的快要壓不住了。
今天，顧安瑤必須死！
墨如霜在院子的中心說了些感謝的話。
然後便有很多人上前送上禮物。
佟笙韻作爲墨家內定的兒媳，自然是要留在最後的。
佟笙韻拿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端莊優雅的，彷彿剛纔尷尬的事情不曾發生過。
是一張翡翠茶盤，一看就價值不菲，是難得的佳品。
“阿姨，您愛喝茶，我便尋了這翡翠茶盤，希望您會喜歡。”
墨如霜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佟笙韻的手，“有心了。”
佟笙韻羞澀的一笑，轉身，看着顧安瑤。
顧安瑤看到佟笙韻的笑容，心裏一咯噔，就知道，佟笙韻又要使壞了。
只聽佟笙韻說道，“顧小姐一定也給阿姨準備了禮物吧？”
顧安瑤心裏直罵街。
你們昨天通知我參加，今天我能備出什麼好東西？
這不是故意的嗎？
明知佟笙韻故意難爲顧安瑤，墨如霜卻沒說話，反而把視線投向了顧安瑤。.七
墨司沉遞上一個禮物，“這是瑤瑤準備的。”
墨如霜嘴角諷刺的笑了下，這是打算搪塞她啊。
卻也沒想拆穿自己兒子，順手接了過去。
顧安瑤看着墨如霜的臉色。
心知墨如霜心生了不滿。
墨如霜丈夫去世多年，卻在墨家依舊頗具話語權，除了兒子主掌墨氏之外，更因爲自身的心思玲瓏，殺伐果斷，得了大家尊重。
顧安瑤鬆開墨司沉，上前一步，毫無畏懼的迎視墨如霜凌厲的視線。
“阿姨，那個禮物是司沉哥哥選的，我有自己的禮物想要送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