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沉擡手,戳了戳顧安瑤的腦門,“小腦袋瓜裏天天裝的都是什麼?”
顧安瑤自知理虧,嘿嘿一笑,重新靠回墨司沉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那是爲什麼啊?”
墨司沉摟着顧安瑤,大手一下一下地撫摸着顧安瑤的長髮。
思緒飄得有些遠,一直沒有回答。
顧安瑤也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靠在墨司沉懷裏,玩着他胸前的鈕釦。
墨司沉手頓了下,把顧安瑤摟的更緊了些。
“羽翼未豐時,出去應酬,秦俊南替我擋了一次酒。”
“酒裏被下了一種媚毒。”
“這種毒,不定時發作,需要女人做解藥。”
顧安瑤聽的一陣心驚。
“秦俊南一開始也是忍着,可是日子久了,大家都很擔心他的身體。”
“有一次,秦母把他和一個女孩子鎖在了一起。”
“後來,秦俊南就放縱自己了。”
“他覺得,反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顧安瑤心顫,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毒?
“沒有解藥嗎?”
“無藥可解。”
“下毒的人呢?”
“所有扯得上關係的人,都屠了。”
墨司沉淡漠的說着,就好像自己口中的,不是人命。
墨司沉看了眼顧安瑤,還是默默地爲秦俊南說起了好話。
“自從認識了於沫白,秦俊南就再也沒碰過女人了。”
“有一次毒性發作時,恰巧在我身邊,我看他忍得痛苦,想給他找個女人,他也拒絕了。”
墨司沉見顧安瑤沒吭聲,繼續說。
“瑤瑤,偶爾一次的痛苦,很多人憑藉意志力,都可以忍得過去。”
“可是日復一日,無休無止的折磨,纔是最難熬的。”
“再加上,他以前並沒有值得守身如玉的人。”
墨司沉頓了頓。
“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如果可以,我希望成全他。”
顧安瑤在墨司沉懷裏,輕輕地點了點頭。
“司沉哥哥,我會幫他的。”
顧安瑤知道,秦俊南是墨司沉心底的一塊傷疤。
如今,秦俊南爲此被拒絕,墨司沉的心裏一定是自責萬分的。
顧安瑤抓起墨司沉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他。
“他爲什麼不直接跟沫沫說呢?”
“說出來,沫沫也許會理解的。”
墨司沉捏着顧安瑤柔若無骨的小手,“你不瞭解男人的心思。”
“男人在愛情中,最害怕的。”
“是同情。”
“如果於沫白真的因爲同情和他在一起,他會看不起自己。”
墨司沉嘆了口氣。
“讓他自己處理吧,能幫一把時,就幫一把。”
顧安瑤若有所思的應了聲。
“司沉哥哥,如果是你中了毒,你會怎麼辦呢?”
“我會忍。”墨司沉說。
“我跟秦俊南不同,那時你已經在我心裏生根發芽,沒了別人一絲一毫的位置。”
顧安瑤搖了搖頭,“如果我說,我不希望你忍呢?”
“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而我又沒法陪在你身邊,別爲了我爲難自己。”
“我不是不在乎你,只是不希望你,受折磨。”
“司沉哥哥,就像你曾經跟我說過的,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我希望,你也要記得。”
墨司沉摟着顧安瑤的手,緊了緊。
顧安瑤的話音剛落,秦俊南突然睜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嚇了顧安瑤一跳。
顧安瑤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秦俊南,你幹嘛啊,嚇死人要償命的。”
墨司沉看着秦俊南,眼底暗芒閃過。
只見秦俊南眉頭緊皺,全身的青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起。
豆大的汗珠霎時間佈滿了額頭,一顆一顆滴落下來。
臉色潮紅,呼吸急促而沉重。
看着墨司沉,緊咬着牙關保持聲音的鎮定,“阿沉。”
墨司沉放開顧安瑤,起身架起秦俊南就往客房走。
顧安瑤不明所以,在他們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
到了門口,墨司沉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顧安瑤,“去找鎮靜劑來。”
顧安瑤掃了一眼秦俊南,他的臉上表情猙獰恐怖,全身緊繃,閉着眼睛,嘴脣都被咬出了血。
就好像在,死死的忍耐着什麼。
看得顧安瑤的心跟着一擰。
“快去。”墨司沉催促。
顧安瑤應了聲,急忙跑開了。
墨司沉把秦俊南放在大牀上,“又發作了?”
“嗯。”秦俊南的聲音虛弱又亢奮。
“找人嗎?”
“不用。”
“於沫白呢?”
聽到於沫白的名字,原本閉着眼睛的秦俊南突然睜開了眼睛。
盯着墨司沉,“不要。”
墨司沉嘆了口氣,似乎早就猜到了秦俊南的選擇,“知道了。”
聽到墨司沉答應了,不找於沫白,秦俊南才又閉上了眼睛。
似乎到了爆發崩潰的邊緣。
拿了鎮靜劑,還沒走到門口的顧安瑤,就聽到了秦俊南淒厲的叫聲。7K妏斆
痛苦而又絕望。
讓人聽着,都不由得跟着難過。
顧安瑤加快了腳步,走到門口,就看到墨司沉正死死的制住秦俊南。
把他按壓在牀上,防止他拿東西傷害自己。
墨司沉接過顧安瑤手裏的針管,對着秦俊南紮了下去。
液體快速地進入秦俊南體內。
藥是特製的,按照這種劑量,正常人早就睡過去了。
可秦俊南僅僅是,稍微放鬆了下來。
眉頭依然緊皺,身體一抽一抽地抖動。
顧安瑤奇怪地看了眼墨司沉。
“用的次數太多了,身體產生了耐藥。”
墨司沉低低解釋。
顧安瑤的心跟着一緊,看着秦俊南痛苦的臉,原本對秦俊南的那些嘲諷和不滿,全部煙消雲散。
他爲了於沫白,真的是,拿命在博了。
這種毒會讓人瘋狂,如果沒有女人來填補,只會讓人喪失理智。
體質差的,可能當場斃命。
像秦俊南這種體質好的,很多人都在這非人的折磨中,自殺了。
顧安瑤突然心疼起秦俊南來。
墨司沉拍拍顧安瑤的肩膀,“我守着他,你去休息吧。”
“我陪你吧。”顧安瑤有些擔心。
“去吧,男人都不希望被人看到如此無助的一面。”
顧安瑤點點頭,轉身離開。
出門前,聽到什麼秦俊南低低啞啞的聲音,帶着嚮往和無望的呼喚着。
“沫沫,沫沫。”
是於沫白的名字。
秦俊南在意識不清的時候,心心念唸的,還是,於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