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壓迫感十足的聲音響起。
顧若堂不由自主地僵住了手。
屋裏的人齊刷刷向門口看去。
墨司沉?他怎麼來了?!
只見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墨司沉修長筆直的雙腿邁了進來,大步走到顧安瑤身邊,把人擋了個嚴嚴實實。
眯着眼睛睨了睨顧若堂懸在半空中的手,冷意愈發明顯。
“顧總,我的人你也敢動?!”
顧若堂雖然已是年過半百的人,也在商場沉浮這麼多年,但是在墨司沉含着怒意的視線中,還是敗下陣來。
訕訕地收回了手。
“司沉哥哥?”顧安瑤也沒想到墨司沉竟然會來。
墨司沉收了視線,把顧安瑤拉進懷裏,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撫着,“司沉哥哥來了,不怕。”
顧安瑤,“……”
她不怕啊,她還沒發揮完呢。
躲在墨司沉懷裏,看着寧佳望着墨司沉癡迷的眼神,顧安瑤狡黠一笑,表情瞬間一變。
剛纔還是一副準備手撕綠茶大幹一場的女俠狀,瞬間換成了受了委屈不敢吭聲的小媳婦樣。
撇嘴,輕輕咬着脣,小手攥着墨司沉的衣角。
甚至擠出了一滴眼淚。
聲音抽抽噎噎,“嗚嗚嗚,司沉哥哥,你終於來了。”
小手顫顫巍巍地擡起了,指向寧佳,“都是她,她欺負我。”
顧安瑤瞥了一眼顧若堂。
你不是說我欺負她嗎?
那我就徹徹底底的欺負一回。
不就是告黑狀?
好像誰不會似的。
寧佳傻眼了,沒想到顧安瑤會整這麼一出,瞬時有些慌亂。
墨司沉,哪裏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趕忙往顧若堂身邊靠了靠,小聲囁嚅,“爸爸,您知道的,我沒有。”
顧若堂皺了皺眉,看到護在顧安瑤身邊的墨司沉,收了收脾氣,看着顧安瑤,“瑤瑤,你說的是什麼話,佳佳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明明是你自己只顧玩,不管我的身體。”.七
顧安瑤冷笑一聲,沒想到顧若堂竟當着墨司沉的面這樣說自己。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自己的父親,她會以爲這是她的仇人,看不得她好。
換做別的男人,可能會因爲顧若堂的話對她產生看法。
畢竟不孝是個性質嚴重的問題。
可這是墨司沉啊,就算她真的不孝,他也只會是那個在身後護着她的人。
顧安瑤沒有一絲一毫的擔心。
驕橫跋扈的一跺腳,指着寧佳的鼻子,斬釘截鐵,“司沉哥哥,就是她欺負我。”
墨司沉順了順顧安瑤的頭髮,對她淺淺一笑,“嗯,那瑤瑤希望怎麼辦呢?”
毫無溫度的眸子從其他人身上一一掃過,回到顧安瑤身上時又帶上了溫柔。
聲音淡然。
“是讓她消失,還是讓賴家也跟着消失?”頓了頓,“亦或是顧家也一起陪葬?”
雲淡風輕地談論着決定一個家族興衰,一個人生死的話題。
彷彿他口中說的,只是一隻可以任人揉捏的螻蟻。
連顧安瑤都忍不住想要倒抽一口冷氣,更別提屋子裏的其他人了。
墨司沉的話,沒有人會懷疑。
他想做,就一定做得到。
屋裏的人一個個臉色鐵青,緊張地盯着顧安瑤。
顧安瑤歪着腦袋,狀似真的在認真思考。
“嗯……顧家就算啦,雖然現在胳膊肘向外拐,可是畢竟養了我這些年,我也不能恩將仇報。”
“賴家,人家也沒招惹我,濫殺無辜這事兒我不幹。”
顧安瑤語氣一喜,指了指寧佳,“就讓她消失吧。”
墨司沉揉了揉顧安瑤的小耳垂,“好,都依你。”
墨司沉就這麼雲淡風輕地應下了。
寧佳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求助的目光看向顧若堂。
顧若堂輕咳一聲,“墨總,您是不是應該先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哦?你打算教我做事情?”墨司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顧若堂,“你覺得你是誰?”
顧若堂老臉一紅,沒想到墨司沉一點面子不給留,“教您不敢,但我畢竟是瑤瑤的父親。”
“呵。”墨司沉輕嗤一聲,不鹹不淡的說,“現在知道是瑤瑤的父親了?”
看向顧若堂的視線裹着凌厲的刀子,“若沒了瑤瑤,你連站在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一句話說的,讓顧若堂顏面盡失,卻又無法反駁。
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不過是仗着顧安瑤的關係,纔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現在竟敢爲了其他人傷害她。
墨司沉譏諷的一笑,“你顧家那點家業,在我眼前還不夠看。”
“我墨氏未來主母會覬覦你那點財產?!”
墨司沉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到顧安瑤身上。
都知道墨司沉寵着顧安瑤。
但哪個像墨司沉這樣的成功人士,沒有自己心裏的白月光呢?
可是涉及到婚姻,大多數人最終還是會爲了家族發展而聯姻。
可墨司沉竟會如此輕而易舉地許了顧安瑤墨氏當家主母的位置。
顧安瑤也是一愣,看向墨司沉。
墨司沉拍拍顧安瑤的腦袋,聲音放柔,“怎麼,不想嫁我?”
顧安瑤迅速地搖搖頭,又趴回墨司沉懷裏,“人家纔不在乎什麼當家主母,我只要你。”
墨司沉被顧安瑤的話取悅了,“早就是你的了。”
顧安瑤臉一紅,沒想明白,這話題怎麼進展到這兒了?
想了想,這場鬧劇也差不多了,在這兒浪費時間也沒有意義。
擡頭冷漠地看向顧若堂,“既然這個家不歡迎我,我也不會再來自討沒趣。但是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後悔,回來求我!”
扯了扯墨司沉的袖口,“司沉哥哥,咱們走吧。”
墨司沉點頭,懶得再看其他人一眼,摟着顧安瑤就走。
寧佳見顧若堂不敢再吭聲保自己,心裏罵了他千遍老不死的。
又生怕回頭墨司沉真的對自己下手,只得硬着頭皮,“瑤瑤,我……”
開了口,卻又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
顧安瑤停下腳步,輕蔑地一笑,“放心,你暫時死不了。”
寧佳鬆了口氣。
只聽顧安瑤鄙夷的一哼,“你這樣的人,我怕髒了司沉哥哥的手。”
說完,拉着墨司沉頭也不回地走了。
寧佳怨恨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劍,直直射向顧安瑤的背影。
顧安瑤,我遲早會奪走你所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