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墨司沉的視線,心中一沉。
他心裏清楚,自己完全不是墨司沉的對手。
即使加上自己的底牌,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眼珠子轉了幾圈,賈安良顫着聲音開口,“我只是爲了救她。”
墨司沉身上的冷氣越發濃郁,“說重點!”
賈安良嚥了咽口水,“我們家族這個祖傳祕方的弊端就是,吃了的人會忘記自己愛的人,如果有想起來的跡象,就會受萬蟻蝕骨之痛。”
顧安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爲什麼不早說?”
賈安良低頭擺弄着衣角,“我不敢。”
“有解決的辦法嗎?”顧安瑤追問。
賈安良的頭更低了,聲音小小的,“這是我們家的祕術,一人一生最多隻能使用一次。”
“我太爺爺救的人,成了我太奶奶。”
“我爺爺救的人,因爲想起了愛人痛苦而亡。”
如果不是墨司沉攔着,顧安瑤恨不得直接殺了賈安良。
顧安瑤眼睛通紅,強烈的恨意瀰漫上來,“所以,沫沫只能選擇你?!”
墨司沉壓迫的視線,始終蓋住賈安良。
賈安良深吸了一口氣,“或者,她一輩子不要愛上其他人。”
顧安瑤衝出墨司沉的懷抱,衝着賈安良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墨司沉也沒再攔着,靜靜地護在顧安瑤身邊。
賈安良躺在地上,用胳膊護住腦袋,發出陣陣慘叫。
墨司沉聽着賈安良叫聲逐漸變小了,拉住顧安瑤的身子,“別真打死了,於沫白的情況我們還沒有完全搞清楚。”
顧安瑤趴在墨司沉懷裏。
低低的,壓抑的抽泣聲傳出來,“司沉哥哥,沫沫和秦俊南怎麼辦啊?”
墨司沉緊了緊懷抱,“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病牀上的於沫白悠悠轉醒,第一個便是叫顧安瑤的名字,“瑤瑤……”
顧安瑤趕忙撲到於沫白的牀前,“沫沫,你感覺怎麼樣?”
於沫白擦了擦顧安瑤的眼淚,“我沒事,怎麼哭了?”
顧安瑤低下頭,這麼殘忍的真相,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於沫白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骨子裏卻是個剛毅的人。
如果知道自己忘記了最愛的人,一定會想盡辦法想起來。
顧安瑤沒有辦法想象,於沫白也像賈安良口中的那個女人一樣,在痛苦中死去。
顧安瑤轉移了話題,“怎麼會突然暈倒了?”
於沫白還是有些無力,靠在牀頭,“就是突然心臟特別疼,不知道怎麼就昏過去了。”
賈安良縮在一邊不敢吭聲。
顧安瑤幫於沫白把枕頭放倒,“再睡會兒吧,我陪着你。”
於沫白確實也是很虛弱,拉着顧安瑤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墨司沉對着身後的黑衣男子吩咐道,“把他送到別的病房去,照顧好。”
男子恭敬地點頭,架着賈安良就出去了。
賈安良雖然不情不願,卻也不敢在墨司沉面前造次,只得安安分分地被帶了出去。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墨司沉在外人面前,一向喜怒不形於色。
此時,臉上也出現了喜悅的表情。
“瑤瑤,我去看看,你陪着於沫白。”
顧安瑤應了聲。
墨司沉趕忙跟着醫生離開了。
病房裏。
墨司沉剛離開,於沫白就睜開了眼睛,“瑤瑤,秦俊南醒了?”
“你很關心他嗎?”顧安瑤想要知道,於沫白對秦俊南,到底還有多少在意。
於沫白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放心不下。”
顧安瑤瞭解地點頭,“醫生剛纔過來,說是醒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於沫白聽完顧安瑤的話,又閉上了眼睛。
可腦子裏亂哄哄的,怎麼也睡不着。
睜開眼睛,“瑤瑤,我想去看看他。”
顧安瑤正在跟墨司沉發消息。
秦俊南確實醒了,意識也清醒。
顧安瑤收回看手機的視線,“現在嗎?”
於沫白堅定地點頭。
顧安瑤想了想,給墨司沉發了條消息:沫沫現在想去看看秦俊南。
於沫白見顧安瑤半天沒有迴應,有些着急,“瑤瑤……”
顧安瑤安撫地拍了拍於沫白,“別急,我先問一下情況。”
於沫白只得按捺下着急的心情,瞪着天花板。
過了許久,墨司沉纔回了信息:來吧,我已經跟阿南說了於沫白的情況,他想見於沫白。
顧安瑤收起手機,扶於沫白起來,“走吧,我們現在過去。”
於沫白的表情立刻生動鮮活了起來,臉上洋溢着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喜悅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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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裏。
秦俊南神色嚴肅,“這樣看來,現在沫沫身體裏有兩種力量。”
“一部分是我在出事前對她進行的催眠,另一部分則是賈安良對她使用的祕術。”
墨司沉眉頭微皺,“賈安良那邊,應該沒有全部坦白。我們對他所謂的祕術瞭解得太少,不能輕舉妄動。”
秦俊南臉色陰沉,哪裏還有往日的痞樣,“涉及到沫沫的安全,每一步都要很小心纔行。”
“一會兒她過來,我想辦法替她把把脈。”
門口傳來了聲音,是於沫白到了。
墨司沉站起身來,拍了拍秦俊南的肩膀,“別太刺激她。”
於沫白走了進來,墨司沉衝她點了點頭,開門離開。
於沫白有些侷促地站在門口。
她本來只是想在玻璃外面看看的,卻不知道怎麼,就被顧安瑤送了進來。
本來對秦俊南就沒有任何記憶,現在兩個人獨處,就更尷尬了。
秦俊南有些貪婪地盯着於沫白。
只覺得現在兩個人都還好好地活着,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
至於,他們所遇到的坎坷,終究會過去的。
秦俊南揚起大大的笑臉,笑容燦爛如星辰。
“於沫白同學,你站得那麼遠,是怕我吃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