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墨司沉睜着如鷹般的眸子。

    其實,在那人破窗而入的瞬間,墨司沉就可以把他一招斃命。

    但是,他聽了顧惜沉講的故事,瞬間就猜到他需要對方回去覆命,所以就沒急着出手。

    那人身形很快,進屋後直直地衝着顧安瑤攻擊而去。

    顧安瑤被顧惜沉護在懷裏,突然感受到他的小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後嘴裏發出一聲悶哼,身子瞬間癱軟了下去。

    墨司沉動作迅速地出手了,只用了一成力度,擊中了想要逃離的襲擊者。

    襲擊者的身影頓了一下,然後踉蹌着逃走了。

    “寶寶!”顧安瑤把顧惜沉反手抱在懷裏,看着小臉上扭曲的痛苦表情,心裏跟着一揪。

    墨司沉掃了眼顧惜沉的情況,眉頭也是微微皺起,沒想到對方下手竟然這般狠,趕忙掏出手機給秦俊南打了電話。

    顧惜沉沒有說謊,對方不會要他的性命,但是,爲了讓這一切看起來更加真實,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的。

    可是,顧惜沉願意。

    他還想多在顧安瑤身邊待些日子。

    這樣一來,這陣子,師父應該就不會再派人來了。

    想到這些,顧惜沉強忍着痛意睜開眼睛,咧嘴笑了笑,“媽咪,你沒事就好了,我又可以多陪你一些日子了。”

    說完,顧惜沉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顧安瑤心口一痛,就彷彿有人拿着一個大錘子,在她心臟上敲打着,“司沉哥哥,寶寶不會有事吧?”

    墨司沉想把顧惜沉接過來,放回牀上,顧安瑤卻不樂意,緊緊地抱着不鬆手。

    墨司沉也沒有強求,把顧安瑤拉進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放心吧,他們不會殺了他的,他們的目的是爲了讓他接近你。”

    顧安瑤雖然也知道,但是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那樣小的身軀,卻那麼堅定地把她護在了懷裏。

    顧安瑤能感覺的到,顧惜沉是真心的不想傷害自己。

    “司沉哥哥,如果他願意,就讓他留在我們身邊吧。”顧安瑤哭的很難過,“我會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護的。”

    “好。”墨司沉輕聲答應。

    這些世俗的東西,原本墨司沉就從不曾在意過。

    是不是自己的血脈又如何,只要顧安瑤喜歡,他就會愛護。

    秦俊南接了墨司沉的電話,趕來的很快。

    急急忙忙地衝進病房,就看到顧安瑤抱着顧惜沉哭的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別哭了,快把孩子放牀上,有我在出不了事兒。“秦俊南直男似的安慰,卻也讓顧安瑤舒心了一些。

    趕忙把顧惜沉放回了牀上,讓出了牀邊的位置。

    秦俊南一邊檢查一邊嘖嘖出聲,“對方下手挺狠啊,對這麼個小孩子都能下得了手,也是真沒有人性。”

    又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墨司沉,“可是不應該啊,就這種水平,阿沉隨便動動手不是就解決了,怎麼還傷的這麼重?”

    墨司沉的視線也停在顧惜沉的身上,淡淡地說了句,“他們自己人。”

    秦俊南聳聳肩,“哦。”

    這就好理解了。

    這樣的行爲,一看就是爲了獲得信任而特意安排的。

    墨司沉和顧安瑤都沒有出手,那就只能說明,他們是故意順着這個安排的。

    “以後說話注意點,別讓這孩子感覺到什麼。”墨司沉提醒了一句秦俊南。

    秦俊南動作飛快地給顧惜沉紮上鍼灸,“我又不傻,你們都不說,我多這個嘴幹嘛。”

    看着秦俊南那副輕鬆的樣子,顧安瑤的心也放鬆下來,開始和秦俊南鬥起嘴來,“你是不傻,就是嘴比較賤。”

    秦俊南控訴地看着顧安瑤,“我這還替你幹着活呢,你就這麼說我?小心我罷工。”

    顧安瑤毫不在意地揮揮手,“罷工?那你得先問我家司沉哥哥同不同意啊。”

    墨司沉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秦俊南一副要哭的表情,“你們兩口子一起欺負我是不是?!”

    顧安瑤晃着小腦袋,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秦俊南掃了墨司沉一眼,認命地嘆了口氣,哀怨地感嘆了一句,“遇人不淑啊!”

    秦俊南一通鍼灸下來,已經滿頭大汗了,收了針,“讓他多休息就行了。”

    說完,拎着箱子就往外跑,“我得趕緊回去了,我出來的時候沫沫還睡着呢,一睜眼看不到我該害怕了。”

    顧安瑤揮了揮手,嫌棄地說,“你快走吧,我的耳朵都讓你折磨的壽命縮短了。”

    秦俊南撇了撇嘴,也顧不上再跟顧安瑤鬥嘴了,拎着箱子快速地走了。

    墨司沉想讓顧安瑤回去休息休息,或者安排個其他的地方躺一會兒,可顧安瑤說什麼也不願意,就要在牀邊上等着。

    顧安瑤倔起來,墨司沉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讓人給她搬了個舒服些的椅子。

    顧安瑤趴在牀邊上,把顧惜沉的小手包裹進手心裏,仔仔細細的看着他。

    有些想不明白,這麼聰明漂亮的孩子,怎麼就成了會給人帶來厄運的人呢?

    顧惜沉睡得很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他一個人跪在冰冷的草地上,雨水打溼了他的衣服,凍得他瑟瑟發抖。

    師父撐着一把傘,手中拿着長鞭,一下一下地揮打在他的身上。

    表情兇狠,“記住這種感覺,記住這種痛苦,失敗的人,背叛我的人,所受到的折磨,會比這多百倍千倍!”

    雨水中的顧惜沉,滿身血痕,死死地咬着下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因爲他知道,說痛,求饒,等來的只會是更加惡毒的折磨。

    那尖銳的聲音,仿若惡魔的呼喚,刺破顧惜沉的神經,直達他的靈魂深處。

    顧惜沉瞬間清醒過來,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不是那烏雲密佈的天空,而是一片雪白的屋頂。

    顧惜沉有些恍惚,似乎有點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了。

    墨司沉在一旁眯着眼養神,顧惜沉睜眼的瞬間,他也睜開了眼睛。

    看了眼男孩驚恐的表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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