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記事起,他的父母就將他作爲賺錢的工具,逼着他學習狐媚之術,輾轉於各大貴胄的府邸,供人玩樂。
他數次反抗,可換來的只是一身的傷痕和父母的謾罵。
是的,他生的很好也生的不好,好的是,上天給了他堪比世家排行且雌雄莫辨的容顏;不好的是,他的父母是一對流氓,爲了能跟貴族扯上關係,不惜將自己的親生骨肉作爲商品。
九歲前,他被逼學習狐媚的把戲,父親會時不時的找來一些男女,考覈他的功力,而那些人都是流氓,從來不會憐惜他,甚至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
九歲起,他就成爲了萬人身下的玩物,不只是青年人,就連一些年過古稀的老者也不會放過他。
終於在三個月前,再也無法忍受這般折磨的他,拿起了家裏的鐮刀,奪去了熟睡中父母的生命。
母親的血涌出的那一刻,他的內心似乎有什麼崩斷了一般,從此失去了笑容。
爲了不被官府的人抓住,他一個人從白虎國徒步五百里來到了朱雀國,以爲可以逃離一切的他,找了一個客棧,當起了雜役。
誰知,客棧的老闆娘也只是看中了他的相貌,強行與他發生關係後,再次將他變成了商品,賣進了青樓。
然而逛青樓的貴胄們,更加可怕,各種招式全數用在他的身上,滴蠟,捆綁,抽打,無所不用其極。終於半月前,他瘋了,他的腦子裏不斷有聲音讓他殺了這些人,忍無可忍的他在哪日清晨,拿起斧子,砍碎了半個青樓的人,逃了出來。
那一夜他眼中的光不見了,情感這種東西,似乎也隨之消失。
他的內心只剩下要報仇這三個字。
瘋狂的向之前做雜役的客棧跑去,去找那個賣了他的老闆娘,可是來到客棧後,老闆娘早已不見蹤影。
他運用自己的狐媚之術,睡了老闆娘的打手,打聽出老闆娘的下落後,殘忍的殺死了那個打手,將他肢解後,把他的那話餵了野狗,身體做成了包子,留在店中。
但老闆娘的孃家是白虎國的貴族,以他的能力沒有辦法報仇,便有了計劃。
深知自己弱小的他,決定用自己的美色尋找朱雀國的庇護。
但是所有玩弄他的人都不肯幫他,甚至不在見他,是的他被拋棄了。
聽聞鳳都有喜歡男色的將軍,他又有了希望,決定混入運送奴隸的隊伍,隨同隊伍來到了都城。
剛剛進城的他,還沒來得及見到什麼大人物,就被運送的士兵玩了個夠。
玩夠的士兵們不但沒有兌現承諾將他送入將軍府,甚至想要殺他滅口,卻被一羣來路不明的黑衣人給殺了,而他在混亂中逃了出來。
沒有去處的他想要尋找別人的幫助,但這個嫌貧愛富的鳳都城,沒有人願意收留髒兮兮他,他變成了一個小乞丐,本以爲這樣也無妨的他,卻發現乞丐的世界也是弱肉強食。
他甚至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而今日,所以他每日都會在城門邊打轉,希望能有人發現他的美色。
而今日大雨傾盆,晚上沒有人往來的商旅,讓他有些憤怒。
看到酒鋪中的男女,似乎殺了那個掌櫃,便想早點喫的,畢竟他已經三日滴米未進了。
這個姐姐不僅幫他拿了食物,給他洗了身子,還沒有輕薄他,甚至給他找來了衣物,這讓他原本死掉的心,似乎又感受到了那麼一絲絲的溫暖。
小乞丐穿好掌櫃的衣服後,發現實在太長了,不捨得弄壞衣服的他,將衣襬反折,用腰帶固定後,走了出來。
看着坐在門邊臺階上的禹菲背影,猶疑片刻,走了上去。
禹菲聽見聲響回頭望去,有些驚訝。
【還真是一個翩翩公子美少年,稍微收拾一下,完全不輸鳳容,甚至還帶着花娘那種媚態。尤物啊,尤物!】
當看到小乞丐頭上還在低落的水珠後,禹菲嘆氣,起身走到小廚房,拿出長巾,回到已經坐在門邊的小乞丐身邊,蹲下身子,給他擦起了頭髮。
小乞丐被禹菲的舉動震驚到了,心中的觸感變得更深,卻沒有半點動作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不好好弄乾頭髮,是會感冒的哦!”禹菲小心的擦着小乞丐頭上的水珠,溫柔的提醒。
終於,小乞丐有了反應,緩緩回頭,看着禹菲已經紅透的臉,聲音仍舊沒有任何情感:“柳青丘。”
“啊?什麼?”禹菲被小乞丐突如其來的一句說的有點發蒙。
小乞丐轉回身,看着雨水:“我叫柳青丘!”
“原來你沒有忘記自己的名字啊,柳青丘,真好聽,是哪兩個字呢?”禹菲像哄孩子一般,語氣有些搞笑。
“柳樹的柳,青草的青,山丘的丘。”
“青丘,千乘,有馬千駟,你知道嗎,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狐九尾,見之則吉,你的名字很吉利呢!”
“吉利,嗎?”小乞丐想起自己遭遇的種種,不再說話。
禹菲知道這樣一個渾身有傷,又有那種痕跡的孩子,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繼續道:“嗯,很吉利,但是需要經歷上天的考驗,要知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就是要空乏其身的!”禹菲說着,放下手中的長巾,取下自己頭上的小冠,爲柳青丘束了一個高馬尾。
事後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藝,更加喜歡這個漂亮的孩子。
忽然腳下不穩,蹲下的她跪在了地上,頭上痛覺更加的明顯,呼吸也開始不順暢。
柳青丘看着難受的禹菲,伸手去扶,可是語氣仍舊是沒有任何的感情:“姐姐你發燒了!”
禹菲並不想讓眼前的孩子擔心自己,故作堅強的說道:“姐姐沒事,坐一會兒就好了。”
“那我扶姐姐回屋裏坐,這裏涼。”這一句話出,柳青丘也有些微怔,沒有多想,起身扶着禹菲。
“好!”
禹菲和柳青丘坐下後,便開始詢問他的過往。
而柳青丘似乎在講別人的故事,將自己的毫無情感的遭遇一一說出。
當然,他沒有說自己殺了那麼多人的事,也沒有說父母的事,而是說自己是被強盜搶去的孩子,更加沒有提及報仇而來到鳳都的事,而是說自己被當成奴隸賣到了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