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走就是半個月,時逢年關,家家戶戶都掌起了燈籠,街道也是熱鬧非常。
一直走小路的禹菲難得想要逛街。
“主人明天就是年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幾天!”德福這一路留下了不少標記,盼着鳳容趕緊找來,可是一晃半月,啥都沒有,他認爲是主人走的太急,不如讓她在一個地方好好待幾日。
“不可,趕路要緊。”
“主人越往北,天越寒,小的是怕您身子喫不消,這半月來你的風寒就沒好過!”
“風寒而已,小事,走,喫點好喫的去!”
說完就鑽進了酒樓,點了一壺梅子酒,又點了些小菜。
“阿德你喫啊,來,你最愛喝的柳葉香,還有你喜歡喫的菜,鱸魚,這個季節喫可貴着呢,你啊多喫點,跟着我都瘦了,以後怎麼保護我!”
“······“這些都是王爺喜歡的,主人你究竟是怎麼了!
喫完飯後,沒做過多停留,就繼續趕路,在路過一個小攤的時候,禹菲停下了。
“老闆那個給我包起來!”
收到東西后,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阿德好看嗎?他最喜歡這個花紋了!等回去送他!”
“送誰?”
對啊,我要送誰?
“······”禹菲沉默了,她要送誰,誰喜歡這個,那個模糊的人到底是誰?
大口喘息,差點從馬上落下,德福下馬扶好禹菲,眼中滿是淒涼。
主人啊主人,你愛的入骨,爲何就是不懂?即便忘記了那個人,你都無法忘記他的喜好,你爲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禹菲想不起來,也不想德福擔心,只能快馬加鞭的趕路,逼自己不要想。
這一趕路又是十日。
他們已經順利到達白虎國,可是禹菲的心爲什麼這麼不安。
······
“可以動手了,之後嫁禍給白虎國就行!”
“是!”
一直跟着的幾人,漏出嗜血的笑。
夜晚將至,禹菲與德福坐在那條快枯死的河邊休息。
一羣黑衣人悄然而至,包圍了他們。
二人不疾不徐的起身,畢竟這一路這種事也不少。
而禹菲自從進入虛境後,武力值大增,雖然沒有受過這個世界的刀法劍招的訓練,但上一世她的散打和軍刀一直練的不錯,雖然之後棄武從文,做了個三流小說家,沒事還出去應酬,但招式都沒忘,加之內力的加持,也稍微讓她能橫着走了。
敵不動我不動,這是禹菲對德福唯一的命令。
黑衣人見對方不動,那就只好先動。
瞬間刀光四起,兵器交疊聲不斷。
禹菲手握短刃,壓低身型,如鬼魅般矮身穿行,她本就嬌小,只不過穿得有些臃腫,但並不影響她的速度。
德福做引,她爲鬼,兩人配合殺人於無形。
一開始禹菲還很牴觸那種刀子入肉的感覺,但是每隔一兩天就來一次,也就習慣了。
現在的她下手穩準狠,毫不拖泥帶水。
此時,德福正與二人交戰,禹菲躲過暗器,就地翻滾,繞到德福對手的身後,小腿用力,驟然起身翻身至高大男子肩膀,刀刃閃過,直入咽喉。
這個過程不過轉瞬,卻讓那些殺手提高了警惕。
兩人配合之下,很快就剩下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冷笑,吹響口號,再次涌入大批官兵。
看樣子應該是白虎的兵。
禹菲皺眉,對方甲冑在身,個個人高馬大,光氣勢就讓她頭皮發緊,若是正規訓練軍,那就糟了。
他們兩個絕對不是對手。
“跑!”禹菲想都沒想,打量之後,掉頭就跑。
德福跟在身後,吹了口哨,兩匹馬兒追來。
兩人飛身上馬,伏低上身,躲避箭雨。
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逃。
他們沒有白虎地圖,現在是什麼方位自己也叫不準,但不跑一定會死。
嘶~~
禹菲身下的馬兒中箭跪倒在地,發出嘶鳴。
她也被重重摔出,翻滾數週。
“別停!”禹菲見德福有勒馬的動作,高聲制止。
運氣起身一氣呵成。
雙腿用力,退去厚重的獸皮,飛奔而起。
將自己的衣帶一頭綁上匕首,自己抓着另一頭,對着德福扔了過去。
德福穩穩接住。
用力一拉,禹菲飛到馬背之上。
“別,別停,往森林裏逃!”說完禹菲靠在德福的背上喘着粗氣。
“主人!!你受傷了!?”德福着急,但是這個狀態也沒法檢查。
“沒事,別擔心,別停!”禹菲上馬之時,身後傳來痛楚,應該是中箭無疑了,但是現在不能停,停了必死,不停還有望活着。
德福很聽話的往森林裏跑,與身後的追兵逐漸拉開距離。
禹菲已經無力的靠在他的身後,稍稍鬆了口氣。
腦子裏無數畫面轉過,她想起來了所有。
可是她沒想到的事,這林中竟然也有埋伏。
剛剛擺脫身後的豺狼,就遇虎豹,看起來這命算是交代了。
一聲巨響,馬兒被一拳撂倒,兩人摔下馬,德福的第一反應是保護主人。
可是當他抱住她時,心都碎了。
禹菲身後連中三箭,兩箭在肩,另外一箭,是心口。
這樣下去,主人一定會死,他不能讓她死,絕不!
德福撿起地上的劍,擋在禹菲身前。
煙塵散去,他的面前赫然是一個兩米多高,赤裸上身,壯如棕熊的男人。
而男人散發出的氣勢,是虛境!
同境界下,德福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德福還不是同境界。
他咬着牙抵擋對面沉重的攻擊,鮮血不斷的從口中流出。
那人竟然不用武器,也能傷他至此。
“小子,別玩命了,我只要那個女的,你只要乖乖不動,饒你一死!”
“你做夢!”德福不退反進,一刀劈下,那人竟然用手臂擋下了。
除了一道紅印,毫髮無傷。
德福嗤笑,不就是命嘛,他的命本來就是主人的,他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