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禹菲等人疲於奔命之時,朱雀國都城之中,不起眼的府邸地下牢房。

    王智無聊的用一根草擺弄着地上的蟑螂。

    春慧盤膝而坐,似乎想要更加精進自己的修爲。

    “慧哥,你說我當初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春慧本就全神貫注的打坐,突然聽到王智這種肯定語氣的疑問句,也不知怎麼回答。

    “我知道我錯了,只是不甘心,別的男人都可納妾,爲何我不行?我明明只有一個妻子,可爲什麼她還不滿足?”

    春慧:“······”

    “是我不滿足,我知道,她爲了我做了很多,我都知道。可是那些流言蜚語她可曾聽到過半點?若是聽到了,爲何就不能也讓我風光一下?!!”

    春慧:“······”

    “此生一人一心,一輩子,是我負了誓言,但我的心還是愛着她的啊!她怎麼就是不懂呢?我怎麼會真的要殺她,她怎麼可以轉身就進了別人的懷中?”

    春慧真的不知如何回答,也許沉默纔是最好的,因爲王智明顯在跟自己做鬥爭。

    他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可還是想要給自己找些藉口,似乎這樣他的心纔會好受一些。

    “慧哥,她明明那麼愛我,爲什麼還會愛上別人?”

    “······”

    “慧哥,我後悔了,我想跟她好好過日子,就算貧窮也無所謂,我不想要這天下,也不想做什麼大官,我只想每天回家都有她的一碗麪,一聲問候。”

    “······”

    “慧哥,我真的不喜歡那個風塵女,那個任明月真的讓我很噁心。”

    “·····”

    “可是她會哄我,會說喜歡我,會順着我,會覺得我是個男人。我只是想在她的身上感受一下被尊重的感覺,就是那種被捧上天的感覺!”

    “······”

    “其實我知道,是我貪心,我知道的,是我錯了。我想禹菲了,好想,慧哥,你幫幫我吧,我不想就這麼死了,我想再見她一面,我想告訴她我愛她,我不能沒有她!”

    一系列的自言自語,充滿着矛盾,甚至還有一些強詞奪理的意味。

    可是春慧明白,王智只是心性不成熟,其實他很喜歡禹菲。

    只不過春慧也不懂愛,所以他不確定王智說的愛是否存在。

    但,每一次夢中囈語,王智都會呼喚禹菲的名字,這是無可厚非的。

    “小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說句實在的,她應該不會回頭了。”

    春慧並不想打擊王智,可奈何事實擺在眼前。

    暫且不論禹菲是否真心對待這位太子殿下,就太子的地位而言,王智就已經輸了。

    更何況坊間傳聞,這位太子還是個妻管嚴,對禹菲百依百順,甚至可以與天下爲敵。

    “是不是我成爲了皇帝,她就會回頭了?不!禹菲不是那種追逐名利的女人,一定是那個太子,一定是他,是他威脅了禹菲,禹菲還是愛我的,她一直在暗中保護我,我知道的!”

    王智多少能看懂春慧的表情在說什麼,可是他仍舊自欺欺人的不去面對現實,甚至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不過份,即便是因爲他毒殺了禹家幾乎滿門的生命。

    春慧不知如何勸解,只能無能搖頭。

    而這一切的對話,都悄然流盡泊崖的耳中。

    他對這個名叫王智且自以爲是的傢伙沒有半分的同情,甚至厭惡到有些噁心的地步。

    這種厚顏無恥,給自己找藉口,用愛爲名義傷害他人的人,真的是令人作嘔。

    奈何他義父有交代,這兩個人不能殺,不然他早就拔刀了。

    然後用以對他好,希望他早投胎的名義,讓來趕快輪迴。

    畢竟覬覦他的義母的人,可是死一萬次都不足惜的。

    但,他心中也是有點小小不滿的,只因他的義母不是他幻想中的大家閨秀,名門望族,更何況還不是從一而終。

    當然這個沒能從一而終並不是她的問題,可這仍舊讓人有些心生想法。

    要知道,在這個封建的世界,泊崖能接受禹菲,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氣和難以想象的心理建設。

    可這種世界也有一個好處,一旦認可了一個人,就不會輕易的再去改變。

    如今,他只覺得王智與其這個不着調的朋友,是可能破壞他義父義母感情的惡徒。

    但義父有命令,不能殺這兩個人,他只好趁着那邊說話之際,讓手下人尋來了瀉藥,趁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幫這二位的餐食里加了一些配料。

    “大人!”突兀的一聲,讓泊崖的手微微一抖,險些浪費了上等香料。

    他不耐煩的迴應一聲:“何事?”

    那人貼近他耳語幾句,他便皺起眉頭將調製好的餐食遞給那人:“給他們。”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地牢門口,兩個與王智和春慧幾乎一摸一樣的人,恭敬站立兩邊。

    看見泊崖後微微行禮。

    泊崖沒有迴應,邁開大長腿從兩人中間穿過。

    兩人相視一眼,默默跟在身後。

    三人一路看似走的急,實則都在小心觀察四周。

    確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他們的行蹤後,三人身型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不久之後,他們出現在一個樹林之中。

    紛紛隱匿好身型,看着不遠處的人影。

    而那人赫然是傳聞中起死回生的趙秀蓮。

    他背對着三人,頭微微昂起,似乎在觀察樹上的鳥兒。

    三人也心照不宣的不去打擾,只是站在原地。

    彷彿在等待他的主動發現。

    良久之後,趙秀蓮緩慢轉身。

    看都不看三人的位置一眼,將一個竹製的小簡仿若無意的掉落在地。

    然後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徑自離去。

    泊崖知道,他這麼做定有深意,並不妄動。

    直到趙秀蓮徹底離去,泊崖才現身將那竹簡拾起。

    而後與兩位小聲說了些什麼,留下那二人,自己消失在林中。

    與此同時,本已經撤兵的雲韻,大軍壓境,已經將皇城團團圍住。

    她拒絕了談判,也沒有下令進攻,似乎在等待什麼般,只是讓人圍着,且裏面的人無法自由出入。

    宮內因爲她的舉動早已亂成一團。

    只有皇帝仍舊自己下着棋,甚至還哼起了小曲。

    已經跪了整整兩天的皇后看着那緊閉的書房大門,恨不得那咬碎一口銀牙。

    終是無法忍受,轉過頭問旁邊的公公:“劉公公,煩請在次通報。本宮要見皇上!”

    “娘娘,您這是何苦呢!”小公公嘆息搖頭,皇上說過誰也不見,那便是聖旨。

    這皇后娘娘如此作爲,怕是隻會讓皇帝更加厭惡。

    但他人微言輕,不敢名言,只能轉身走進書房,假意通報。

    至於皇帝,早就知道皇后跪在門外,可他沒有絲毫心痛。

    用餘光瞟了一眼小公公,繼續看着自己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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