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預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眼睛之中跳動着危險的光芒。
“李侍郎……情況有些不妙啊！”
沉默半晌之後，尚囊主動開頭了。
“尚囊大相，你的機會來了！”
李預咧嘴一笑，說道。
“呃……你什麼意思？”
尚囊皺着眉頭，看着李預，遲疑片刻之後，質問道：
“這是不是你們乾的？”
“什麼我們乾的？”
李預有些莫名其妙。
“贊普歸天了！”
尚囊提醒道。
“我知道啊，你什麼意思？這跟我們大唐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最近都在幹什麼，別人不清楚，你尚囊大相難道還不清楚嗎？
我的精力，都花在了策反你這個吐蕃大相身上了。
我又沒有分身之術，怎麼可能跑到萬里之遙的邏些城，去搞你們的贊普呢？
真是莫名其妙！”
李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從來都只有他冤枉別人的，哪裏有人敢冤枉他呢？
真是豈有此理啊！
他倒是想過要這麼幹來着，但是……
現在只是還處於一個想的階段。
他都還沒有到吐蕃，怎麼着手來做這件事情呢？
難道他這是修成傳說中的意念殺不成？
想要幹掉吐蕃贊普，吐蕃贊普就掛了？
顯然是不可能的！
“咳咳……李侍郎，是我太……抱歉，聽到這個消息，我真的是有些太震驚了。”
尚囊拼命地眨巴着眼睛，好不容易擠出了兩滴淚水。
擡起衣袖，擦拭一下眼淚。
帶着哭腔說道：
“我們贊普……多好的人啊，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他怎麼就英年早逝了呢！”
“咳咳……那什麼，尚囊大相，節哀順變啊！”
李預也進入了角色，跟着演道：
“現在吐蕃贊普歸天，吐蕃的大軍又都離開了吐蕃，在吐蕃之內空虛不已的時候，吐蕃贊普居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尚囊大相，你說，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啊？
啊！
不對！
肯定有陰謀！”
“嗯？”
尚囊一臉疑惑地望向李預。
“尚囊大相，現在還不是該悲傷的時候，我們應該抓緊時間，儘快地回到邏些城去，吐蕃的贊普已經倒下了。
唯有你這個吐蕃的大相，才能夠回去主持大局啊。
不然的話，我怕你要是回去晚了，吐蕃就真的亂了。
那些陰謀害死吐蕃贊普的人，怕是就真的陰謀得逞了。”
李預一臉嚴肅地看着尚囊，一副都是爲了尚囊大相好，爲了吐蕃的大局着想的樣子。
“李侍郎，吐蕃要是亂了，不正好遂你們大唐的意了嗎？”
尚囊說道。
“你這麼什麼話？”
李預道：“尚囊大相，你要知道，一個混亂的吐蕃，對於我們大唐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處，也沒有任何的價值啊。
是。
我們大唐是想要把吐蕃併入大唐的版圖。
但是這都是爲了吐蕃人民好啊。
吐蕃地處高原，生存環境惡劣也就不說了。
還有一個個的吐蕃貴族的盤剝。
“我……我清楚什麼啊，我們吐蕃人，這些年都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他們都過得很安穩。”
尚囊眼皮一陣跳動，還是忍不住反駁道。
“安穩？他們安不安穩，尚囊大相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們用不着在這裏爭辯了。”
李預笑着說道：“我現在要說的是，尚囊大相，你想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又有什麼樣的理想呢？
簡單的說就是，你只是想要做一個混喫等死的吐蕃貴族，死了之後，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不會再有人提及你的名字。
還是想要做一個受吐蕃人世代敬仰的，一個幫助吐蕃人，脫離苦海，掙脫束縛的吐蕃英雄呢？”
“這還用說，我當然是……”
尚囊大相說到這裏，突然就停了下來，他怎麼就覺得，李預這話有些不對味兒呢？
根據他的經驗，每當李預給他打雞血的時候，後面跟着的肯定是一個巨坑。
所以……
他是相當的警覺。
“李侍郎，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還能夠說什麼呢？尚囊大相，咱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我都跟你說了無數遍了，難道你這心裏，就沒有一點點兒的心動嗎？
大相啊。
心動了就要行動啊。
僅僅是出於想一想的階段，是沒有任何的實質性的作用的。
你既然想要當英雄，就必須得……”
李預繼續說道，想要抓住機會，趁着尚囊大相在得知吐蕃贊普死了之後，的這個情緒劇烈波動的時期，給他洗洗腦。
把尚囊大相，徹底變成一個理想主義者。
“我不想當什麼英雄！”
尚囊一臉警覺地否認。
“所謂時勢造英雄，尚囊大相，有時候，英雄不是你相當，相當就能當的……但是形勢所逼，即便是你不想當英雄，你也必須得當這個英雄才行！”
李預道：“尚囊大相，你已經沒得選了。”
“沒得選？”
尚囊的眼神有些慌亂。
他不知道，這個沒得選，是大唐不給他選擇的機會，還是說吐蕃的形勢，將逼得他做選擇。
或者說兩者兼有。
但是……
他好像真的沒得選了。
“好了，大相，打起精神來，咱們該做正事兒了。”
李預鼓勵道：
“放心吧，尚囊大相，你今天爲吐蕃人做的事情，他們以後都會記得你的！你要相信，你的努力，你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
尚囊被李預給說得，都不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了。
“那個幕僚，你來說說，還打聽到了些什麼？”
李預沒有繼續逼尚囊，而是指着站在一邊的劉成，問他還有什麼消息。
“這個……那個……有傳言說，吐蕃贊普是被毒殺的……現在邏些城那邊，已經是吵得不可開交了，隨時都有肯定會打起來。”
劉成說道。
“那……那些吐蕃重臣呢？他們都不管嗎？”
尚囊回過神來，問道。
“他們正在相互指責，都懷疑對方是害死贊普的兇手……哪裏還有心思管其他的呢！”
劉成把聽到的事情，天然地加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