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預至住笑，一臉嚴肅地問道。
“什麼話？你跟我說過的話很多……”
論科耳道。
“我說過，幫你們當上贊普之後，你們要全力配合大唐，對吐蕃進行一次徹底的改造。”
李預提醒道。
“好好好，沒問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肯定配合。”
論科耳拍着胸脯保證。
他可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再說了，他想要過河拆橋，也得有那個實力纔行啊。
“很簡單，就兩點，第一，釋放農奴，給所有吐蕃人自由。第二，清量土地，把土地分配到個人。”
李預道。
“這……”
論科耳雖然是個憨憨。
但是他不是真的就傻。
一聽李預這兩點，他整個人都嚇傻了。
這麼搞，不是說他不願意，最主要的問題是，他手下的那幫人，會願意嗎？
那些傢伙，要是聽說，要放了他們的人，分了他們的領地，那他們不得造反啊？
“李將軍，這事兒是不是得好好考慮一下啊，這麼做，你考慮過後果沒有？說不定剛剛穩定下來的局勢，到時候又會亂起來。”
論科耳擔憂道。
他這剛剛當上吐蕃的贊普，可不想吐蕃馬上就亂了。
“你放心，搗亂的人，我會提前都帶走，剩下的人，即便是想要給你搗亂，怕是也有心無力了。”
李預笑着說道。
“你……你什麼意思啊？李將軍，你可悠着點兒，不要亂殺人啊，這很容易激起吐蕃人的公憤的，你都說了，吐蕃歸順了大唐，我們吐蕃人就是大唐人了。
你可……”
論科耳急了。
生怕李預會亂來，搞亂了吐蕃。
“你看你，你激動個什麼勁兒？連你都知道的道理，難道我不知道嗎？”
“那你說要把人帶走，是幾個意思？”
“吐蕃不是歸順了大唐了嗎？你手下的那些吐蕃貴族，現在就是我們大唐的地方官員了，但是呢？
他們要做大唐的官員，必須得去長安覲見我們大唐皇帝吧？
必須得得到我們大唐的正式委任吧？”
李預道：“放心，我沒有想過要動他們，我只是準備帶他們一起，去大唐長安玩玩兒，覲見大唐皇帝。
順便讓他們這些土鱉，見識一下大唐的繁榮。
說不定到時候他們就樂不思蜀了，就想要留在長安了呢？”
“可想要留在長安的是少數吧，多數人肯定還是會回吐蕃的……”
論科耳明白過來，李預這是想要幹什麼了。
找個由頭，把吐蕃的貴族們給帶走，帶到大唐去。
然後，論科耳就留在吐蕃，偷他們的家。
趁吐蕃貴族不在的時候，把他們的人給放了，把他們的地給分了。
這個辦法是挺好的。
但是這之後呢？
人家始終是要回來的。
吐蕃的貴族要是從大唐回來，發現自己的人沒有了，地也沒有了，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到時候還不是得鬧事兒。
“回來就回來唄？現在有地有人的吐蕃貴族，我們都不怕，到時候沒地沒人的吐蕃貴族，難道你還怕他們嗎？”
“咦，好像有些道理啊！”
論科耳點了點頭。
覺得李預說得合情合理。
沒毛病。
不過呢……
他馬上就想到，自己好像對這事兒沒有什麼經驗啊。
怎麼做呢？
“李將軍，你這個安排是挺妥當的，但是還是存在着瑕疵啊。”
論科耳提醒道。
“什麼瑕疵？”
李預問。
“這個……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帶兵打仗什麼的，那我是很懂的，但是你讓我治理地方，那涉及到了我的，按照你的說法就是，那涉及到了我的知識盲區了。”
論科耳道。
“這好辦，我早就已經替你想好了。咱們不是有一個現成的幫手嗎？”
“誰？”
“尚囊啊！他當了那麼久的吐蕃大相，對吐蕃的治理，應該是有心得的，你就讓他去做，就不就行了。”
“誒，不錯哦，就他了。”
聽到李預這個提議，論科耳眼睛一亮。
尚囊？
這樣喫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就是應該讓尚囊這樣有能力的人去做嗎？
終於找到了一個背鍋俠了。
“不過，尚囊會同意嗎？”
“他有什麼不同意的，尚囊是一個有理想的人，能幫助吐蕃，把吐蕃發展得更好的事情，他肯定是願意去做的。”
李預笑着說道。
“那倒也是！”
論科耳一點兒都沒有發現，李預又在給他挖坑了。
他興匆匆地找到了尚囊，就開始跟尚囊商量，要尚囊幫助他改造吐蕃的事情。
尚囊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論科耳道：
“是李預讓你來找我的吧？”
“有什麼問題嗎？”
論科耳道：“尚囊，我承認，在治理內政方面，你比我適合多了，但是沒有辦法呀，我這是衆望所歸，大家都信任我，願意選我當這個吐蕃贊普，我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不過你放心，李預不是說了嗎？
這吐蕃贊普，大家輪流坐。
五年一選。
你還年輕，再等五年，說不定就輪到你了。”
“……”
尚囊有些堵得慌。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輸給這樣一個蠢貨。
回來之後，他也好好地想過。
他爲什麼會在選舉中，輸給明顯比不過他的論科耳。
現在他終於是想明白了。
人心這個東西啊，真的讓人難以捉摸。
他輸可能就輸在太聰明瞭。
吐蕃底下的那些貴族們，一個個都是人精啊。
他們當然非常清楚，選一個什麼樣的贊普，對他們來說是最有利的。
很顯然。
在一個很聰明能幹的人，和一個頭腦簡單的只剩武力值的人之間，他們是不會選哪個聰明人的。
誰會傻得主動選一個聰明人來管着自己呢？
換位思考。
尚囊覺得，要是讓自己來選的話，在論科耳和李預之間選擇，他肯定是會寧願選論科耳這個憨憨，也不會選狡猾似狐的李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