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賀咄繼續問道。
“然後……然後我就跟他們提了可汗您！”
沈飛小心翼翼地說道。
“混賬東西！讓你去辦事兒之前，我跟你怎麼說的？我跟你說，要你不要暴露我們得身份，不要讓人知道，是我們要他們對付會盟的各路首領……”
莫賀咄聽到沈飛跟大唐商人，提了他這個可汗，頓時整個人都氣炸了。
他這是想要躲在後面搞陰謀詭計的。
現在沈飛這個蠢貨，直接把他給暴露，他還怎麼繼續搞陰謀詭計呢？
這樣幹，那還不如他自己動手呢！
“是是是，屬下記得，屬下還記得，可汗當時說了，即便是要暴露身份，也最多是暴露我自己的身份，絕不能暴露可汗您的身份……”
沈飛連忙附和。
他當然清楚，莫賀咄這傢伙當初這麼交代的時候，是不安好心。
爲了防備自己有可能會在事成之後，被莫賀咄卸磨殺驢，甚至是當替罪羔羊，沈飛肯定時候不能夠讓莫賀咄如意的。
他得給莫賀咄留個尾巴，也給自己留點兒喘息的空隙。
“你既然記得，那你爲什麼要跟大唐商人提我？你這麼一說，我們的計劃還怎麼照常進行呢？”
莫賀咄是真的怒了。
他知道，自己這些手下有些蠢，沒有他這個可汗聰明。
但是他沒有想到，沈飛也會這麼蠢。
事情纔剛剛開始，就直接把底牌給暴露了。
這是做正經事兒的人嗎？
正經人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嗎？
“屬下也是沒轍啊，我這都是被逼的。”
沈飛苦着臉辯解道。
“他們逼你？他們怎麼逼你了？”
“大唐的人都非常聰明，這樣的生意，如果我們不給出一個絕對可靠的身份給他們，他們是不會跟我們做這樣的交易的。
他們害怕，我們這是在給他們挖陷阱。”
沈飛說道：“我苦口婆心跟他們談了很久，他們一點兒想法都沒有，我看這事兒要是這麼下去，肯定是成不了啊。
如果不能夠談成的話，我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我當時就想，可汗您這麼信任我，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肯定能得費盡全力，幫你把事情做好才成。
然後我就給他們說了我自己的身份。
但是，可汗，您知道他們當時怎麼說嗎？”
“他們怎麼說？”
“他們居然看不起熟悉，他們說這麼大的事情，決定着整個西域局勢的事情，我一個區區千夫長，哪裏有資格參與！
他們大唐的人，來西域，是爲錢而來的，是跟我們西域人互通有無的，是不會主動地參與到我們西域的地方紛爭中去的。
屬下是什麼人？
屬下是可汗您的人啊，雖然平日裏不太聰明，但是這麼多年，跟着可汗您，耳濡目染之下，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屬下當時一聽他們這話，就知道他們的意思。
屬下心想，他們這是要錢啊。
在這個時候，在西域一團亂的時期，敢從大唐千里迢迢地帶着貨物來到西域經商的，那能是些什麼人呢？
他們能從長安千里迢迢到西域，還不都是求財嗎？
經商是求財。
順便做點兒大事兒，也是可以求財的。
所以，熟悉就跟他們說了，我們可以出大價錢，讓他們動手。”
“嗯，你的判斷沒錯，他們這麼說，就是想要談錢。這些中原人啊，一個個說話，都喜歡繞彎子，明明自己是爲了錢，但是他們偏偏要做出不太喜歡錢的架勢……
然後呢?
怎麼就說到本可汗了呢？”
“這個嘛！我這邊一提錢，他們就嘲笑我，還嘲笑我們西域，說我一個千夫長，能夠拿出多少錢來？
還說他們從長安帶過來的那些貨物，隨便一件，都是成千上萬貫的價值，比我這個千夫長都要值錢。
說什麼西域是個窮地方，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錢來，請不起他們……”
沈飛說道這裏，一臉氣憤地說道：“可汗，你說氣人不氣人，這些大唐商人，實在是太囂張了，可汗您當時是沒有在場，沒有看到他們囂張的樣子。
如果不是想着，有可汗您交代的任務，需要完成的話。
熟悉愛可能當時就抽出彎刀，把他們給通通砍了。”
“他們說我們請不起他們？哼哼，好大的口氣！”
莫賀咄聽到這裏，也憤怒了。
幾個大唐的區區商人，居然看不起他這個西突厥的可汗，實在是可恨。
“是啊，當時屬下就問了，問他們最多能出多少人？需要多少錢才能夠出手？”
“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至少兩百萬貫！”
沈飛道：“可汗，您是知道的，屬下是大唐人啊，屬下對他們所謂的兩百萬貫，還是很清楚的，就當初屬下還在大唐的時候，大唐朝廷，一年的稅收都才幾百萬貫啊。
這些傢伙，一開口就是兩百萬貫，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嘛！”
“對呀，這是獅子大開口！他們這是想要趁機敲詐我們一筆！”
莫賀咄深以爲然的點頭。
“然後呢？”
“然後我就問他們，憑什麼要兩百萬貫？可汗，您知道他們怎麼說嗎？”
“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只要跟他們足夠的錢，他們能夠讓我們的敵人，全都消失在西域地界兒！”
“呵呵，好大的口氣！就連本可汗，都不敢說這樣的話，區區幾個大唐商人，居然敢說這樣的大話……簡直就是……”
莫賀咄冷笑着說道：“他們這麼說，你就信了嗎？”
“屬下是什麼人，屬下可是可汗您栽培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會相信怎麼無稽的事情呢？”
沈飛說道：“屬下當時就表示，不相信他們有這個能力……然後他們就說，如果我們真心要做這筆交易的話，可以先做事，等他們把事情做妥當了，再給他們錢。”
“這……”
莫賀咄聽到這話，頓時就愣住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大唐商人，到底是夠自信呢，還是有夠傻的。
先做事兒，後給錢？
你都把事情做了，我給不給錢，那還不是我說了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