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祝無憂不解。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是晉城火車站而非江城,離她家大概還差180公里。
燕青語氣平靜道:“嗯。”
燕青這人向來死板,不用想也是墨司寒交代的。
專車接,動車回,這種事情她相信墨司寒能幹得出來。
腦子裏突然飄過六個字-棄之如敝履。
祝無憂苦笑了一下,打開車門朝着售票大廳走去。
看着她進了檢票口,燕青掏出手機:“墨總,她上車了。”
“好,知道了。”電話那頭,墨司寒的聲音低低的。
十分鐘後,原本已經離開的祝無憂重新出現在了售票大廳。
祝無憂招手打了一輛車,找了家市區的酒店辦理入住。
難得回晉城一趟,她要在這裏多待幾天,順便處理一些事情。
第二天一早,祝無憂去調查了關於那個孩子以及當時給她接生的醫生的情況。
很顯然,墨司寒是不會讓她查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的。
結果雖然令人失望,但這並不影響她對小青團身世的懷疑。
從年歲來看,小青團和她當年生的那個孩子差不多大。
從相貌上看,小青團沒有一點像祝無憂的地方。但就是有一種感覺,讓她覺得她和小青團的關係似乎沒那麼簡單。
從她知道墨司寒就是小青團的爸爸起,祝無憂心中的疑慮一刻也沒停止過。
唯有親眼看到鑑定結果,她纔會打消心中的疑惑,這也是她暫時留在晉城的最主要原因。
人一旦成熟了,就會一改輕信於人的毛病,性格也會變得多疑。
真不知道這樣的成熟是好還是壞?
現在她最擔心的是小青團被人看得緊,她沒有機會帶小青團去醫院做親子鑑定。
昨天在墨司寒家,祝無憂也看到了,六七個保姆圍着小青團團團轉,生怕丟了似的。
看不出來,墨司寒看似冷血無情的一個人,還是個十足的女兒奴。
“哎!等想出了好辦法再說吧。”祝無憂輕輕嘆了一口氣。
祝無憂待在晉城的第二天下午打車去了墨家墓園。
墨家墓園擁有單獨一座小山,這樣的地方是專門找大師尋的風水寶地。
爺爺奶奶生前待她不薄,她來看他們也是應該的。
前後不過三年時間,爺爺奶奶先後埋進了這裏。
奶奶的墓地跟爺爺緊挨在一起,看着墓碑上爺爺奶奶慈祥的照片,祝無憂胸口堵得難受,忍不住落淚。
墨家墓園平日裏專門有人看守,聽到人語響,祝無憂沒敢多留。
回去的路上,祝無憂無意中看到了一張照片,照片裏的女人溫婉端莊,笑容恬靜。
墓碑上刻着慈母墨溫婉,祝無憂想起來自己曾在墨家老宅見到她。
她就是墨司寒的母親墨溫婉,墨家人很少提起她,就像是統一了口徑一般。
想來以祝無憂的身份,還沒資格知道墨家的這些祕密吧。
祝無憂苦笑了一下,打車離開了墓園。
天漸漸黑下來後,祝無憂開車來到了好友家樓下。
祝無憂不過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讓她看到了蘇半夏。
三年不見,蘇半夏還是老樣子,素面朝天,美麗依舊。
上次祝無憂匆忙掛掉她的電話,自然是因爲心虛。
以她現在的處境,她不得不謹慎。
不遠處,祝無憂看見蘇半夏正在和一個男人吵架。
那個男的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衣着光鮮,從背影上看是個帥哥。蘇半夏一米六的個子站在他身邊,格外顯矮,兩人之間形成了萌萌的身高差。
祝無憂故意將車又靠近了一些,聽聽他們究竟在吵什麼。
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準備下車的,以免被蘇半夏那個眼尖的丫頭給認出來。
“姓段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騷擾我?”蘇半夏雙手叉腰,調高嗓門。
段景天桃花眼一眯,不氣不餒:“蘇醫生,你怎麼能把本少爺的熱烈追求說成是騷擾呢?”
只聽了一句,祝無憂就知道她用不着下車了。對付這種爛桃花,蘇半夏很有經驗。
“我媽一個月我才見三次,你一天早中晚各出現一次,你到底煩不煩?”從語氣中聽得出來,蘇半夏很煩。
像她這種一眼定生死的鋼鐵直女,向來最討厭男人的死纏爛打。
偏偏段景天追女人最厲害的招數就是軟磨硬泡。
段景天笑道:“接你上下班,給你送午餐,這都是常規操作。”
“姓段的,我問你,天龍八部看過嗎?段正淳認識嗎?我說你這個花孔雀跟他比起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段景天心塞:“花孔雀?蘇醫生,你確定要這樣侮辱我?”
蘇半夏不假思索:“我確定。”
“蘇醫生……”
“閉嘴!”蘇半夏順便警告他,“別給我打電話哦,小心我咔!”
說完,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是要將他無情拉黑。
段景天在他27年的人生生涯,他還是頭一回遇到像蘇半夏這樣難搞的女人。
段景天一臉的沮喪,眼神中流露着難以掩飾的失落。
“哦,原來是他。”祝無憂的脣角扯了扯,輕嘆道,“還真是人以類聚。”
段景天跟他的兄弟墨司寒一樣,帥氣多金,但都渣。
祝無憂絕對不能好友落在段景天這樣的海王手裏,這件事她不能袖手旁觀。
車子發動後,段景天單手開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後視鏡裏,跟在他後面的是一輛橘紅色的跑車。
“咣!”
居然追尾了。
“沒長眼睛嗎?”段景天破口大罵,正想下去找她算賬,只見那輛肇事車“嗖”得一下從他眼前竄了出去。
“想跑?沒那麼容易。”段景天火氣直冒,一腳油門踩到底,大有誓不罷休的意味。
兩輛車從東湖路開到了西湖路,又拐到了紅杉路上,一直在追逐。
直到那輛車打着雙閃在路邊停了下來。
段景天下車大罵:“你怎麼開車的?追尾了還敢肇事逃逸是吧?”
控制不住怒火的段景天擡腳朝着車屁股猛踢了幾腳。
這時,車門打開了,下來一個膚白貌美的波浪卷美女。
祝無憂一身黑色緊身連衣裙,身材曼妙,兩條大長腿交疊斜靠在側門上,如同車展上的車模一樣性感迷人。
“原來是女司機啊,我說呢。”段景天上前調笑道。
祝無憂雙手環胸,一雙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勾引又像是欲拒還迎,與她身上散發着冷豔的氣息極爲相稱,亦極具吸引力。
段景天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幾分,他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心情鬱悶的夜晚,追個尾還能追出豔遇來。
祝無憂紅脣一勾,似笑非笑:“女司機怎麼了?要不是我的車壞了,你追得上嗎?”
“我這不是追上了嗎?幸虧追上,否則我的損失可就大了。”段景天繼續調笑。
“什麼損失?”
“自然是認識美女的機會。”
“你這是在撩我?”祝無憂的纖臂主動勾在了他的脖子上,與他四目相對。
段景天的呼吸變得急促,一顆心臟像是要跳出胸膛似的。
他這是遇到高手了,眼前這個絕色的尤物差不多跟他勢均力敵。
這一會,什麼素顏女神統統被他拋之腦後了。
他覺得他的眼睛,他的心,全都淪陷了。
段景天雙手環着她的腰,嗓音中透着點誘惑道:“要不要換個地方談人生?”
“好啊!”祝無憂紅脣一抿,笑得顛倒衆生。
S會所。
段景天摟着祝無憂走近包廂的時候是這樣介紹的:“各位,介紹給你們認識一下,我新交的女朋友。”
“woo~”男人們的嘴裏異口同聲地發出了溢美之詞。
段景天之所以沒說她名字,是因爲他壓根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兩人簡單聊了十分鐘後,段景天決定趁熱打鐵,一舉拿下她。
令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同意了。
撩女法則裏面有一招叫兵貴神速,果然誠不欺我。
不過,祝無憂的的原話是先交往一天試試看,如果不合適,明天就分。
房間裏,五六個男人一個個美女在懷,或喝酒,或調情,或舉杯。
唯有角落裏的一個男人,嘴裏叼着煙,翹着一條腿,渾身散發着孤傲的氣息。
祝無憂的脣角淡淡地扯了一下:人生還真是無處不相逢。
從兩人親密踏進屋子的那一刻,墨司寒陰冷的目光就一直無聲的睨着她。
她竟然沒回江城,還有本事在短短一天之內成了他兄弟的女朋友。
“很好。”墨司寒冰冷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三分諷刺,七分不屑。
段景天摟着她坐了過去:“司寒,來喝一杯,恭喜我成功脫單。”
墨司寒的手上擎着一杯酒,卻沒有半點要喝的意思。
“那我們來喝,慶祝我們交往第一天。”段景天倒了兩杯酒,要和她喝交杯酒。
祝無憂大大方方接受,無視某人的灼灼目光。
全程,墨司寒臉色森森,目光陰鷙,整個人不帶溫度。
他的一雙黑眸緊緊地盯着祝無憂,似乎在說:才一天不見你就勾上我兄弟了?林大小姐好本事!
而她臉上的那抹笑,在他眼裏竟成了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