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她從星河跌落 >第九十九章 大概是因爲放不下吧
    紅,殷紅,刺目的紅。

    白襯衫被刀子扎過的地方不斷有鮮血涌出,瞬間染紅了一片,猶如雪地裏綻開的墨梅。

    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啊!”

    男人口吐鮮血,緩緩倒在了血泊中……

    祝無憂猛然回過神,才發現剛纔那一幕不過是她的想象。

    她不知道墨司寒是怎麼發現她偷偷藏了水果刀的,她只是很震驚墨司寒驚人的觀察力,以及強於常人的危機意識。

    祝無憂手上握着刀,刀尖對着自己的手腕靜脈。

    她的心就像是跳出了胸口一般,因爲緊張,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手裏的刀險些握不住。

    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剛纔情急之下,見他要走,她才佯裝要割腕。

    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她就已經後悔了。

    墨司寒又怎麼會在乎她的死活?

    她要是當着他的面割腕,他說不定還會幸災樂禍,會像看戲一樣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墨司寒嘴角一抽,輕描淡寫道:“我勸你把刀放下來,傷人或者自殘都不是明智的舉動,除非你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獅子斷然沒有害怕兔子的先例,哪怕這隻兔子表現得再兇。

    事已至此,祝無憂只好硬着頭皮演到底:“我要離開這!”

    “回到我身邊我就答應你。”墨司寒冷淡地瞟了她一眼。

    祝無憂憤憤:“墨司寒,你讓我回到你的身邊,不過是爲了滿足你那變態的佔有慾和偏執欲。你就這麼恨我嗎?又想怎麼折騰死我?我原以爲我倆的恩怨已經一筆勾消了。”

    墨司寒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嗓音低沉道:“我之所以要和你重修舊緣完全是因爲你是小青團的媽。”

    “這個藉口不錯,但說服不了我。這世上離婚的夫妻多了去了,重修舊緣的卻很少,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因爲人心是瓷做的,不小心在上面留下些劃痕不要緊,但不能直接將其打碎。一旦掉在地上成了碎渣子,總有幾片是撿不起來的。”

    “我會努力彌補之前犯下的錯。”墨司寒的眼神十分篤定。

    祝無憂嗤笑:“錯了就是錯了,永遠無法彌補。”

    墨司寒眉目間染上矜涼:“那在你不再忤逆我之前,你休想離開這座小島。”

    “我就是遊,也得游回去。”祝無憂發狠。

    墨司寒笑,冷冷嘲諷她:“勇氣可嘉,不過很遺憾的告訴你,這片海里有鯊魚。不想葬身魚腹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冒這個險。”

    過了一會,祝無憂深吸一口氣,問他:“如果我答應你不和林雲朗領證呢?”

    “這樣的妥協沒有用,回來做我的女人才是唯一的解決途徑。”墨司寒堅持。

    狗男人聽不懂人話是吧?簡直無法與之正常溝通。

    祝無憂心中甚是窩火:“那你的白月光怎麼辦?”

    墨司寒眉頭皺得有棱有角:“我對她只是精神上的喜歡,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蘇嵐救過墨司寒,也陪着他度過了人生的低潮期,兩人的相處一度很自然。

    但凡蘇嵐想要的,墨司寒都儘可能地去滿足她。

    墨司寒唯一彌補不了的他無法和蘇嵐做親密男女該做的事情。

    在墨司寒的成長期,父母感情不和,以及多次目睹他的父親和小三捉姦在場,讓他對男女之事深惡痛絕。

    在他的“隱婚妻”沒出現之前,外界一度盛傳墨司寒性取向有問題,直到祝無憂的出現,他才知道那方面他是正常的。

    不過可惜的是,也僅限於那個例外-祝無憂而已。

    “你不覺得你的話很可笑嗎?”祝無憂問。

    墨司寒答:“不管你怎麼以爲,我只承認我有過精神出軌,我從沒碰過除你之外的其他女人。”

    祝無憂的嘴角噙着一絲淡嘲:“那是你的問題,有病就去醫院找醫生。”

    墨司寒的這個怪病,對祝無憂來說還真是天大的不幸。

    她的嘲諷狠狠戳進了墨司寒的心裏,墨司寒怒極反笑:“我找你就行了。”

    之前拿她當生育工具還不夠,現在還真當她是通房丫頭,供他在牀上泄/欲?

    這一刻,祝無憂的憤怒到了極點,體內的洪荒之力就像火山噴發一般再也一住不住。

    “混蛋!”

    憤怒支配下的祝無憂瞳孔一縮,舉起刀子對準墨司寒的胸口刺了過去。

    早有防範的墨司寒沒等刀子碰到就攥住了她的手腕,狠狠諷刺道:“祝無憂,你真是死性不改。”

    墨司寒話裏有話。

    祝無憂曾經拿剪刀傷過他,害他的手傷了大半個月纔好。

    這個女人狠起來的時候,墨司寒都感到震驚,西山別墅那把火,就是最好的證明。

    祝無憂使出喫奶的力氣跟他搏鬥,喉嚨裏深深溢出一段呻吟:“墨司寒,我跟你拼了。”

    墨司寒加深了手上的力道,手腕處的劇痛傳來,祝無憂悶哼一聲,手上握着的刀就是不肯鬆開。

    她的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的冷汗,不過是作困獸猶鬥,垂死掙扎狀。

    男女之間力量上的差距,別說殺人了,這種情況下她什麼都做不了。

    手腕似乎要被捏碎了,祝無憂閉氣眼睛,眼淚順着眼角流了出來。

    墨司寒高聲斥責:“蠢女人,還不放手!”

    祝無憂咬着牙哽咽道:“不放。”

    僵持了好幾分鐘,祝無憂手裏的刀被奪走,應聲扔在了地上。

    “咣噹!”

    下一刻,墨司寒直接將她抵到牆上,不給她一丁點反抗的空間。

    祝無憂咬緊下脣,眼框通紅,眼神依然是怒到極致的憎恨。

    墨司寒近距離地端詳着近在遲尺的女人。

    畫風很是奇怪,女人未着寸縷,眼淚汪汪,頗有我見猶憐的味道。

    不經意間,兩人近得呼吸交融,清新的香氣襲進鼻尖。

    墨司寒視線下移,涼薄諷刺的笑意蔓延脣邊:“相比你手上的刀,你不覺得男人身上的刀更具威脅嗎?”

    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思講污污的葷段子?

    祝無憂咬牙,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墨司寒,你也就欺負女人有些本事。”

    不得不說,這句話對墨司寒來說還是有殺傷力的。

    墨司寒的黑眸泛着幽冷的光,強壓怒氣:“我去叫人給你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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