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墨司寒邁着大長腿從兩人眼前走過。
咦?這男的有點眼熟。
愣了幾秒,蘇半夏這位工作狂纔想起來他是誰。
蘇半夏平時有臉盲症,但墨司寒這張臉,她破天荒記住了。
他來住院部幹什麼?莫非又來看男科?
蘇半夏隨口問身邊的同事:“這人是來看病的還是探病的?”
“陪女朋友的。”
“他女朋友什麼病?”
“闌尾炎手術。”護士一臉羨慕道,“蘇醫生,你是沒看到他照顧女朋友那個心細程度,連我都要被感動了。”
“哪個VIP病房?我也去瞧瞧。”
護士示意:“看到沒?就是他剛纔走進去那個房間。”
“歐了。”
蘇半夏直接去了護士臺翻看了一下病人信息,冷笑一聲:“果然是她。”
這對狗男女原來到現在還難捨難分。
蘇半夏的雙手習慣性地插進白大褂裏,往那個方向走去。
*
病房裏,蘇嵐躺在病牀上,臉色慘白,看上去很虛弱。
墨司寒坐在一邊,一手拿着蘋果,一手拿着給她刀削蘋果。
“司寒,別削了,我不想喫水果。”蘇嵐嚅了嚅嘴。
墨司寒瞟了一眼桌上的雞燙,柔聲問:“那喝點雞湯?”
蘇嵐點了點頭:“嗯。”
“傷口還疼不疼?”
“有點。”
“那我餵你。”墨司寒盛出一碗湯,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起。
那耐心的模樣不失爲合格男友。
蘇嵐張口喝了一口,露出淺笑誇讚道:“好喝。”
“那多喝一點。”
病房裏很溫馨。
蘇嵐撐起一抹虛弱的笑,言語溫柔道:“司寒,你在這陪我真的沒事嗎?會不會耽誤你工作?”
這樣溫柔待她的墨司寒,蘇嵐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就彷彿她越表現得懂事體貼,墨司寒就會待她越好。
一想到墨司寒還是關心她的,蘇嵐的野心又回來了。
門外,蘇半夏冷冷地瞥了一眼裏面:“區區一個闌尾炎手術搞得她跟得了絕症似的,矯情。”
這兩人她實在看不下去。
“叮!”
電梯門開了,迎面走來的一個人與低頭看手機的蘇半夏撞上了。
“對不起。”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蘇半夏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驚喜道:“無憂?是你嗎?”
眼前的女子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打扮洋氣,氣質卓然,屬於那種男人見了恨不得立馬貼上去的類型,人羣中很難不讓人注意到她。
祝無憂的眼神怔了一下,隨後露出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蘇大醫生,好久不見。”
“你這該死的丫頭!”蘇半夏粗魯地抱住了她,熱淚盈眶道,“總算出現了。”
雖是久別重逢,兩人一點也不生疏,就像是昨天才見過一樣。
樓梯口,蘇半夏上下打量着祝無憂,託着下巴疑惑道:“祝無憂,女大十八變,我看你是四十九變也不止。要不是我剛纔聽出了你的聲音,我還真不敢認你。”
蘇半夏白了她一眼,假裝生氣:“你少來!你這沒良心的死丫頭,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還是我後來遇到了林雲朗才知道你出國了。”
祝無憂扯了扯嘴角,苦笑道:“總之,發生了很多事情。”
蘇半夏嘆了一口氣:“你這丫頭從來是報喜不報憂,你不聯繫我肯定有你的苦衷。”
祝無憂眼眶紅了,伸出手抱了抱她,喉嚨哽咽道:“謝謝。”
僅僅是‘謝謝’二字就包含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不愧是至親閨蜜,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了,你今天來醫院……”蘇半夏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鮮花,猜到,“是來探病的吧。”
“BINGGO。”祝無憂解釋道,“我來看我的一位‘上帝’。我的這位顧客在她的婚禮上,她的老公跟她最要好的閨蜜跑了。她一時想不開,穿着我給她設計的婚紗躺在浴缸裏割腕自殺,幸虧被被家人及時發現,送進了醫院。我今天特意過來看看她,順便再開導開導她。”
婚紗?
蘇半夏翻出手機裏林千語的相關新聞,問道:“你別告訴我,新聞裏的這位林大設計師就是你。”
“你說呢?”
“我就說看着像是你,但又不敢確定是你,沒想到還真是你。”蘇半夏扶額,“無憂,你怎麼又換馬甲了?”
祝無憂苦澀地笑了一下:“你以爲我想啊?我也想像你一樣生下來就身份明確,可老天爺似乎很喜歡和我開玩笑,我現在戶口本上的名字叫林千語。”
“oh,mygod!”蘇半夏難以置信道,“你的人生簡直比小說還精彩。”
“誰說不是呢?”
蘇半夏認真地說道:“那我再告訴一件很狗血的事情,墨司寒和他的女友現在也在醫院。別告訴我,你也是去VIP病房。”
“是啊。”
“那恭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應該會碰到。”
正說着話,蘇半夏的手機卻響了:“喂!”
“蘇醫生,20牀的產婦大出血,你快過來。”
“好,馬上。”
蘇半夏扭頭就跑:“晚點給我打電話,我的號碼一直沒變。”
“知道了,你快去吧。”
……
祝無憂手捧鮮花,剛出來就碰到了墨司寒從病房裏出來。
四目相交,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祝無憂看了一下他身後那扇虛掩的門,蘇嵐那張臉就入了她的眼。
蘇嵐也看到了祝無憂,順口喊了一句:“司寒!”
生怕祝無憂不知道里面生病的人不是她。
祝無憂乾笑了一下:“墨總,你的乾妹妹怎麼了?”
“闌尾炎手術。”墨司寒的眸子平淡無波,語氣不鹹不淡。
“哦,那你照顧好她。”祝無憂揶揄了一句,擡腳就走。
墨司寒原本想追上去解釋,身後蘇嵐的聲音傳來:“司寒,你來一下,我不舒服。”
墨司寒一言不發,移步回到了病房乾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