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帶着一張專屬的黑狐面具,只露出那雙黑暗、冷漠、無邊、狠戾的眼睛。
祝無憂站在屋內,腳尖卻不自覺地探向了外面。
她的漂亮的眸子上染上了一絲惴惴不安,紅脣輕啓:“你是誰?”
“你可以認爲我是你的佐羅。”黑狐男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弧,聲音聽上去無比施恩,又冰冷瘮人。
他自稱是黑馬揚鞭,仗劍天涯的佐羅?
“好吧,那你可能還少了一把劍,還有一匹黑馬。”祝無憂乾笑了一下。
好吧,這個梗,祝無憂接了。
黑狐男那古怪又陰沉的聲音穿過黑暗而來:“你應該對我說聲謝謝。”
大概是變聲器的緣故,多少讓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駭人。
“謝謝。”祝無憂表現得很配合。
黑狐男又說:“成年人的謝謝,不該僅限於口頭表達。”
他的聲音壓低,全身霸氣凌人的氣勢如影隨形。
“……”
那他到底想怎樣?
祝無憂蹙眉:他到底想怎樣?她怎麼有種剛出狼窩又入虎穴的錯覺?
“當然。”祝無憂瞳眸微顫,開口,“你要多少錢,開個價吧?只要我能平安無事離開這裏,我願意出錢。”
“你付得起多少?”
“什麼?”
黑狐男的脣角一抿,又重複了一遍:“我問你,你出得起多少?”
祝無憂鄭重其事道:“那你想要多少?”
“十個億可以嗎?”黑狐男姿態慵懶地坐在皮質的沙發上,雙腿隨意的伸張,動作粗魯卻不失大佬風範。
祝無憂瞪大雙眸,驚訝道:“什麼?十個億?你怎麼不去搶?”
黑狐男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投向一片陰影緩步朝她走來。
“你想幹嗎?”祝無憂呼吸一滯,身上的每根神經隨着他的靠近而緊張起來。
黑狐男的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一隻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要不然你開個價?免得大好長夜虛度。還有,你覺得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祝無憂能感覺得到他身上的凜冽升起的戾氣,恐怖又寒戾。
祝無憂頓了一下,拿開他的手:“大哥,你別和我開玩笑了,我知道你不缺錢。既然你自稱佐羅,你一定是俠肝義膽之人,不會對我落井下石的對吧?”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忘給我戴高帽,難道你沒聽說過英雄難過美人關嗎?”黑狐男又伸手去摸她的長髮,動作極爲輕柔,笑聲放肆又張狂。
他的陰冷氣場過於強大,以至於祝無憂有了一種被他玩弄於鼓掌的羞辱感。
空氣在一剎那間凝結。
祝無憂臉色煞白,一時臣服於他的強大氣魄之下。
這張笑面狐狸的面具之下,指不定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一面。
見她眸子上染上了一層懼色,黑狐男的脣角兀自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
黑狐男迅速轉身走到陽臺上,背過身點燃一支菸,放在嘴裏吸了一口。
淡淡的煙霧在房間裏瀰漫開來。
“說說看,你怎麼會來這?你爲什麼要冒充罌粟女王?”屋子裏駭人的聲音又襲來。
祝無憂故作鎮定:“你怎麼看出來我不是罌粟女王?”
“整個會場應該沒有人會比我更關注罌粟女王。”
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對罌粟女王瞭如指掌。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喜歡罌粟女王。
“我本來是要去參加名媛舞會,我被人打暈了,一醒來就到了這裏。至於這個面具,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從哪來,我只知道我一醒來就看見它就放在我車上。”祝無憂如實回答。
“你果然是隻誤入歧途的小綿羊。”黑狐男輕蔑地笑了一下,從嘴裏吐了最後一口菸圈,“看來我又猜對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
他掐滅菸頭,又重新轉過身來問她:“知道我剛纔爲什麼要將你帶來這嗎?”
“爲什麼?”
“這兒的規矩,一旦有人真容曝光,就會被剝奪會員資格。按照慣例,今晚是你最後的瘋狂。”
“那會發生什麼?”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小綿羊。”黑狐男的嘴角一扯,身上散發着令人不敢親近的狂妄氣場,“你只要知道,我這麼做是救你就行了。”
祝無憂緘默。
黑狐男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時間不早了,睡吧。”
“我不困。”
“那隨便你。”
黑狐男躺在了大牀上側身睡下。
祝無憂則乾乾坐在沙發上,睜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這種狀態,她要是還敢睡,那心真是大。
只不過,後半夜的祝無憂眼皮子越來越重,不知怎麼的就睡着了。
好在,一整夜相安無事。
等她再睜開眼,莫名對上了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
黑狐男就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地盯着她。
“啊……”祝無憂忍不住驚聲尖叫,幾乎要被這張面具臉嚇個半死。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故意扮鬼嚇唬她的。
呃。
人嚇人,真真嚇死人。
黑狐男眉頭緊鎖,低啞的聲音透着一絲不滿:“是走是留?隨便你。”
……
直到祝無憂的車子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她那顆一直懸着的心纔算有了實感。
回想昨晚的經歷,一切恍然若夢。
祝無憂一腳油門踩到底,逃命一般疾馳在路上。
手機響了好久,祝無憂停下車在座位底下找回了自己的手機。
“喂!”
墨司寒憤怒的聲音傳來:“祝無憂,你現在在哪裏?爲什麼不接我電話?我限你二十分鐘之內立刻出現在我眼前。”
按照車程導航上顯示的時間,她恐怕一個小時也開不到晉城。
“我沒在晉城,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回晉城。”
電話那頭陰沉的聲音再次襲來:“我現在在你店裏,我就坐着等你,哪都不去。”
聽他的語氣,事情不小。
祝無憂問:“你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等你回來再說。”
“啪!”
嘟嘟嘟的斷音響起,墨司寒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