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她從星河跌落 >第一百三十章 我們笑着告別不好嗎?
    初秋的夜,涼如水。

    皎潔的月色下,庭院前的梧桐發出了“沙沙沙”好聽的聲音。

    最近這段時間,哄娃帶娃的任務落在了祝無憂的頭上,好在她得心應手。

    “媽咪,爸比去哪了?”小青團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就是不肯睡。

    仔細算來,墨司寒差不多有十天沒露面了,小青團會想爸爸也是正常。

    祝無憂寵溺地摸着她的頭髮,笑了笑:“小青團是想爸比了對不對?”

    小青團點了點小腦袋。

    祝無憂安慰她:“爸比他呢這幾天比較忙,等他忙好了小青團就能見到他了。”

    小青團乖巧地眨了眨眼睛:“那好吧。媽咪,你現在可以給我講故事了。”

    祝無憂翻開牀頭的童話故事書,專心致志地講了起來:“今天媽咪要講灰姑娘的故事,從前……”

    故事纔講了一半,孩子已經安然入睡。

    當孩子真好,天真無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就連入睡都快得令人羨慕。

    人長大了,纔會知道夜,是最難熬的。

    那些在白天無法宣泄的情緒和委屈,待到天黑,終於有了一個合適的閘口。

    好就好在,無論經歷怎樣矯情的夜晚,天一亮,又是嶄新的一天,彷彿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

    祝無憂細心替小青團掖好被子,悄悄走出了房間。

    包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祝無憂拿出手機接了起來:“喂,大哥。”

    林雲朗的聲音傳來:“我得到消息,蘇嵐出車禍死了,就在墨司寒逃離晚宴那天。”

    “蘇嵐死了?”祝無憂瞳孔地震,震驚到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設想過可能是蘇嵐出事了,可她沒想到蘇嵐竟然死了。

    祝無憂不喜歡蘇嵐不假,但是聽到這樣的消息,她還是楞了一下。

    白月光也好,乾妹妹也好,蘇嵐對墨司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突然,蘇嵐就這麼死了,想必對墨司寒來說,這段時間一定很難熬。

    這就很好解釋,最近這段時間墨司寒爲什麼連最愛的女兒都顧不上了。

    “那爲什麼網上會一點消息都沒有?”祝無憂提出了疑問。

    “你應該知道,以墨司寒的能力,只要他想,這並不難辦。”

    這倒是事實。

    掛斷電話之前,祝無憂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了。”

    *

    祝無憂拿着包準備離開,擡頭就碰上了剛回到家的墨司寒。

    幾天不見,墨司寒脣色藕青,兩頰深陷,憔悴了不少。

    空氣一度凝滯,一種叫尷尬的東西在兩人中間蔓延開來。

    祝無憂動了動脣:“小青團我已經哄她睡着了,我回去了。”

    她裝着平靜,眼神中的慌亂卻還是出賣了她。

    她只想逃,但是逃不逃的了,決定權並不在她身上。

    墨司寒沒有讓路,壓低嗓音道:“我先去樓上看下小青團,你去書房等我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果然,逃不了。

    祝無憂捋了捋袖子,低頭看了下手錶:“很晚了,有什麼事電話裏說不行嗎?”

    墨司寒臉色一沉,臉上沾染上一層慍怒:“不行,你去書房等我。”

    “那好吧。”祝無憂嘆了口氣。

    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只好面對。

    祝無憂預想到了兩人的交鋒似乎又會是一場慘烈的廝殺。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習慣了。

    樓上的兒童房,墨司寒就坐在牀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熟睡中的小人兒。

    光是看這小青團睡覺的樣子,墨司寒就覺得他那顆滿目瘡痍的心像被治癒了,似乎沒那麼疼了。

    人這輩子,是不是沒有愛情會更好?

    愛就像一場豪賭,押上一個人的所有精力和真心,有的人贏得衣鉢滿盆,有的人則輸得分文不剩。

    要知道,有愛就會有痛,到頭來全是遺憾。

    *

    “咯吱!”

    半個小時之後,墨司寒推門進來,入目的是擺在辦公桌上的那頂皇冠和水晶鞋。

    眉頭狠狠一皺,墨司寒啞着聲音問她:“什麼意思?”

    祝無憂苦澀地笑了一下:“戲演完了,道具也該還了。”

    道具?她竟然把他送給她的東西稱之爲道具?

    那這個道具也真夠貴的。

    墨司寒聽了極爲不悅,隱怒道:“在你眼裏,你覺得是在演戲?”

    祝無憂扯了扯脣角:“這不重要,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那首歌唱的沒錯,童話裏都是騙人的,你不可能是我的王子。

    墨司寒忍住了怒氣,努力向她解釋:“我中途離開是有原因的,你犯不着生氣。還有,送出去的東西,我沒有回收的習慣。”

    祝無憂笑着拒絕:“我不喜歡這頂皇冠,是因爲它讓我看上去像個小丑。不喜歡這雙鞋,是因爲它不合腳。這就像一場不合適的婚姻,冷和暖只有自己知道。”

    “拐彎抹角的你到底想說什麼?”墨司寒終於怒了。

    墨司寒大步上前,雙手抓住祝無憂的肩膀用力搖晃:“祝無憂,你到底在作什麼?你有資格在我面前作嗎?”

    她有嗎?可能沒有吧。

    祝無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嗓音悲涼道:“墨司寒,以後咱倆兩清了。”

    “你做夢!”墨司寒捧起祝無憂的臉蛋狠狠地吻了上去。

    輾轉,嘶磨,直到嘴裏嚐到了一絲鹹澀的血腥味。

    祝無憂眼眶發酸,使出全力推開了他:“墨司寒,我知道蘇嵐出車禍死了,你是不是又想將她的死算到我頭上?”

    她怕了,真的怕了。

    墨司寒雙眼猩紅,臉上猙獰得如同一頭野獸,咬牙切齒道:“祝無憂,蘇嵐是被你媽害死的,我絕不會放過她。”

    “轟!”

    祝無憂全身如同被雷擊中,僵得杵在那兒,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消失。

    她顯然還沒做好承受這個消息的準備。

    半晌,她纔回過神,聲音顫抖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墨司寒十指發力,渾身因爲憤怒而戰慄,吐字清晰:“你聽好了,要不是你媽,蘇嵐早就坐上了去往國外的飛機,她也就不會出車禍。祝無憂,壞人變老了也還是壞人,我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媽高擡貴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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