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與女兒在院落中切磋着槍鬥術,奧托和小虛則在一旁觀看着他們的戰鬥。
喋喋不休的小虛讓奧托感到有些煩躁。
小虛說了一大堆廢話,其實那麼多廢話就表達一個意思,這對父女是在菜鳥互啄。
小虛說他親眼見過很多人都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還說他認識不少都已五萬四千多歲,還在裝嫩的高齡少年……
除了奧托以外,沒有人把小虛的話當真,大多數的人們對小虛的印象都是……雖然他的知識淵博,但卻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與虛空萬藏相處的時間久了,奧托發現,這個傢伙雖然嘴碎,但卻很少說謊,或者說,小虛的嘴裏沒有謊言。
奧托已從小虛的口中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他知道梧桐是誰了,也知道去哪裏可以找到八重櫻,甚至,他對崩壞都有了一個更深的認識,也接觸到了許多這個世界上最本質的東西。
不過,有一些更私密的小事情,奧托還不知道,在那種“小事情”上,小虛的嘴非常死,他似乎在忌憚着什麼。
比如說:天庭有多少仙人?神州有多少人口?梧桐喜歡喫什麼?喜歡什麼顏色?櫻仙子的那對長耳朵是真的嗎?赤鳶仙人長什麼樣子?……類似問題的答案,奧托一概不知。
奧托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梧桐應該不是人類,他可能是由什麼東西變成的人類。.七
因爲小虛總說梧桐不是人,而且小虛不說謊。
雖然對神州不太瞭解,但奧托仍然對那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去那裏想看看什麼才叫做乾淨,神州的老百姓們平日裏是怎樣生活的,他想嚐嚐那個地方千奇百怪的美食,領悟許多不同的獨特的文化……
不僅是奧托,連卡蓮都對那個神祕的東方國度產生了好奇之心。
所以,卡蓮與奧托做了一個約定,他倆約定長大後,一定要結伴而行,去神州大地上逛逛,最主要的是,他們要去找八重櫻。
這二人對八重櫻始終都念念不忘。
半晌後。
弗朗西斯收起槍械,伸手拉起了癱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卡蓮。
“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再繼續戰鬥。”弗朗西斯說道,他的額頭上也冒出了汗水。
附近的女僕趕忙搬過來了兩把椅子,順便遞給他們兩條幹淨的毛巾。
奧托和小虛也搬着小凳子走了過去。
卡蓮坐好後,用毛巾胡亂的擦了一把臉,問道:“怎麼樣?”
“很不錯。”弗朗西斯誇讚道,“你真是令我感到驚訝,我可愛的女兒,沒想到你已經成長至此了。或許,再用不了幾年,你便能夠超過我。不愧是我的女兒!”
弗朗西斯對女兒的評價很高。
“嘿嘿,再過幾年,人們就會說,這位是天命第二的弗朗西斯大人,是天命最強女武神,卡蓮大人的父親!您真是好有風度啊!真不愧是卡蓮的父親!”卡蓮得意道。
弗朗西斯聞言,開懷大笑道:“哈哈~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到那時看在咱們父女的關係上,你可要爲我籤個名啊,未來的天命最強女武神大人。”
女兒總能爲他帶來快樂。
弗朗西斯對卡蓮的話絲毫不介意,他希望看到有人能夠超過他,如果是年輕的後輩們就更好了,他對所謂的天命最強女武神的虛名並不看重。
“也要記得給我籤個名,到那時,卡蓮大人的簽名一定很珍貴。”奧托笑道。
“好說好說。”小卡蓮飄飄然道,“虛老師要偉大的卡蓮大人的簽名嗎?”
“不要,我認得很多比你們父女二人加起來還要強的人,數量沒有一萬,也有幾千吧,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你那簽名我可看不上。”小虛嘲諷道。
卡蓮很明顯是不相信的,她開玩笑道:“哎呦呦~虛老師原來認得那麼多強者呢!既然如此,您爲何還需要我父親的庇護呢?哎,對了,虛老師,您的朋友都那般強大,爲何您這麼弱小呢?”
弗朗西斯也是不信的,不過他沒說什麼,他對虛先生總說“胡話”的行爲已經習慣了。
卡蓮的扎心二問讓小虛很難受,他在心中又暗罵了梧桐一句,然後故作神祕的說道:“你不懂,這叫做,天機不可泄露。”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孩子!我已經5萬多歲了!我就是外表幼小而已!”小虛很討厭這個白毛小鬼總把他當成小孩子。
這時,一位長了不少白鬍子的老男人抱着一副畫像,走了過來。
然後,他把手中的畫像展現在了弗朗西斯的面前,說道:“弗朗西斯大人,您看,我畫的這副畫像符合您心中的那個人的形象嗎?”
奧托看到畫像的時候,心跳了一下,他認得畫像中的人,是灰蛇。
而卡蓮看到畫像時,不由自主的就感覺到了很不適,畫中之人看起來非常陰冷,注視着畫像時,她覺得自己也被畫中之人注視着,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着一樣。
弗朗西斯仔細品鑑了一番,點了點頭:“很好,就按照這副畫做雕像吧,麻煩您了,馬森先生。”
“不麻煩的。”馬森收起了畫像,說道,“您說的對,英雄應該被人們銘記,能繪出畫中之人,是我的榮幸。”
說完,這名叫馬森的老畫師,抱着畫像又匆匆離去了,他似乎很忙。
卡蓮不自覺的搓了搓胳膊,問道:“爸爸,那副畫像中的人是誰呀?我怎麼覺得不像個好人呢?”
“不要被一個人的外表矇蔽了你的雙眼,卡蓮。”弗朗西斯教訓道,“他是一位英雄。”
小虛在一旁附和道:“對的,小卡蓮,不要太看重一個人的外表,要看看我這成熟到溢出了的內涵。”
小虛此時的表情很怪異。
灰蛇?英雄?呵呵。
卡蓮無視了小虛的話語,她對父親好奇的問道:“他是誰?幹了什麼?”
弗朗西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哎……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他確實是一位無名的英雄。如果沒有他,我大概率會葬身於上次的獸潮,歐洲也將會受到獸潮的衝擊,他保護了人民。”
“他救了父親和人民?”
“沒錯,我與你說過吧,這次出現了一隻史無前例的強大崩壞獸,如果不是他,我肯定會死於那隻崩壞獸之手。”
弗朗西斯繼續耐心的解釋道:“那隻崩壞獸以當前女武神部隊的力量很難剿滅,如果不是他,在危機時刻突然出現,跳進了那隻崩壞獸的口中,在腹中引爆了炸藥,與崩壞獸同歸於盡,那麼,將會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死去,我也回不來了。他拯救了很多人,所以他是英雄,他的形象,應該被人們銘記。”
弗朗西斯準備讓灰蛇的形象與事蹟在歐洲大陸上傳播,他連故事的名字都想好了。
《受人們冷落的無名英雄》。
卡蓮回憶着畫中之人,她有些不敢置信,她無法把畫中的那個人與父親口中的英雄聯想到一塊去。
弗朗西斯似乎是看出了女兒的心思,他語重心長道:“卡蓮,一個人的外表並不重要,因爲那不是由那個人所決定的,我們要看他做過什麼事。
“說句實話,最初看到那位英雄時,我都差點誤會他是跟崩壞獸一夥的了,內心中很不安,畢竟,他的氣質太陰冷了。
“但是,正是這樣一個人,他卻敢於直面崩壞,爲了守護我們的人民,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這一點,連很多故事中所謂的紳士與騎士都做不到,而他,在現實中卻做到了。”
卡蓮沉默了一會兒,低頭說道:“對不起,父親,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以貌取人的,您說的對,他是英雄,他是一位偉大的人,應該受到人們的尊敬,等他的雕像建成了,我會去向他道歉的,他……會原諒我嗎?”
“一定會的。”弗朗西斯揉了揉女兒的頭,微笑道,“因爲真正的英雄,不會去計較這種事情。”
小虛差點笑出了聲。
而奧托的心情卻很複雜,他捫心自問,他不喜歡那名叫灰蛇的人,但他卻又很感激灰蛇做過的事情,如果弗朗西斯戰死了,他不敢想象卡蓮會變成什麼模樣。
弗朗西斯不僅是卡蓮的父親,更是她的偶像與精神支柱,卡蓮很崇拜父親。
不過,奧托卻認爲,灰蛇不可能那麼容易的死去,他一定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