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崩壞意志的幫助下,終焉把祂的一部分剝離了出來,僅僅把祂“分”爲了兩個部分,一爲「崩壞」,二爲「意志」。
除此外沒別的了。
對於「崩壞」而言,「意志」是“冗餘器官”、是“雜念”、是被人類文明影響與污染的“垃圾”。
對於「意志」而言,「崩壞」是約束祂的“牢籠”、是“破綻”、是虛數之樹與量子之海的“奴隸”。
當崩壞意志“分裂”後,「崩壞」因此而變得更加純粹,成爲了在梧桐的眼中,都相當合格的“神明”,而「意志」得到了自由,擺脫了“主人”的控制。
愛莉希雅從來不是崩壞意志的一部分,更不是「崩壞」的一部分,她只是沒死透,和梅博士與梧桐當初留下的“後手”,用間接的手段影響到了「崩壞」。
當然,硬要較真兒的話,也可以說愛莉希雅是「崩壞」的一部分,因爲她是比較特殊的律者、是極其特殊的人類。
但是按照這個邏輯,每個人類都可以說成是「崩壞」的一部分。
或許,只有曾經失去了自我意志的終焉之律者纔是真正的「崩壞」,她是「崩壞」的具體顯現,亦是「崩壞」的工具與武器。
終焉的背叛,代表着「崩壞」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被祂自己強行“撕”開過,如今只不過是又人被切了一刀。
崩壞意志全程都沒有讓梧桐插手,祂可能是不太信任梧桐的人品,誰知道這貨會不會搞點什麼意外出來。
但梧桐不插手,不代表終焉會老實,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經常搞出很多“小動作”,試圖弄死「崩壞」、企圖控制與修改「崩壞」。
再加上崩壞意志從來不會犯錯,導致了這場看似簡單的“手術”進行了半年之久,祂才終於成功的分成了兩個部分。
期間,在終焉的幫助、與崩壞意志的指導下,梧桐把愛莉希雅救了回來。
「崩壞」與「意志」被分開後,「崩壞」是無形中的“規則”,不會具體的顯現,換句話說就是消失不見了。
而梧桐和終焉不約而同的想要“卸磨殺驢”,聯手把「意志」留下來,可惜沒有成功。
「意志」對這倆玩意兒的品性十分了解,祂早就提前想出了很多脫身的方法。
又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四月,一個桐花似雪、應時而開的清明,梧桐終於領着終焉和愛莉希雅回到了麟山。
不靠譜的傢伙一消失就是大半年,生死不知,音信全無,櫻和梅比烏斯等得花兒都快謝了,她倆都想暫時性的放下彼此之間的仇恨,共同尋夫了。
萬幸的是,沒有幾個人知道梧桐不見了,所以在此期間人類這一種羣顯得很平靜,沒出過什麼亂子。
麟山醫院的病房外,
櫻抱着肩膀,靠在牆壁上,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問道:“愛莉的狀態不好在下能夠理解,但你又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虛’?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你的身子骨‘虛’在下也能夠理解,可你的精神狀態又是怎麼回事?爲何如此萎靡不振?
“別人若是看到你,估計以爲你纔是病人呢!真的,你看上去比愛莉更像病人。我覺得你沒準有大病,要不讓梅比烏斯給你瞧瞧吧?”
櫻其實是在關心梧桐,但她說話確實不太好聽。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梧桐揉了揉自己佈滿血絲的眼睛,打了一個哈欠,無精打采的說道:“我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真的?”櫻表示很懷疑。
“真的。”
“你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幹了一件大事。”
“你這‘大事’正經嗎?”
“正經。”
櫻想了想,道:“咱家後院那兩片菜園子,荒了大半年了,你今天晚上要是有時間就去幹點活兒,除除草、鬆鬆土,種點菜……種花也行。”
“……”
梧桐沉默了片刻,道:“你就不能讓我歇幾天?古人都知道愛惜自己的耕牛,你怎麼不愛惜我呢?”
“我也本分,就是太累了,你別多想。”
“你本分個……”
這時,病房的門從裏被人推開了。
“你倆說話能不能小點聲?這裏是醫院!”梅比烏斯不悅道。
其實梅比烏斯的嗓音比梧桐和櫻的聊天聲還要大。
“你回家歇着去吧,養養精氣神,別在這兒坐着了,這裏有我。”梅比烏斯道,“還有你,小狐狸,回去後爲梧桐做點好喫的,給他補補身子骨。今天晚上我去找你倆,我們一起研究一下愛莉的病情。”
梧桐本以爲梅比烏斯是心疼自己的,但聽了最後一句話,覺得這媳婦不要也罷。
哎……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他。
愛莉希雅就是精神狀態出了點問題,需要安靜的調養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身體非常健康,一點毛病都沒有,再加上梧桐回來之前就已經爲她治療了很久,所以她的病情沒什麼可研究、探討的。
儘管不太喜歡梅比烏斯命令的語氣,但是櫻沒有選擇在這裏跟她爭吵,而是一言不發的領着梧桐離開了。
梧桐纔剛到家不久,愛莉希雅“復活”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梅和伊甸等人亦未收到相關的消息,所以現在沒幾個人來看望與打擾她。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傍晚時分,
琪亞娜的臥室。
終焉與女兒剛喫完晚餐,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琪亞娜的坐姿端正,十分淑女,淘氣的她頭一次表現得這般老實。
看來親媽要比老爸有威嚴。
終焉的房間還沒有裝修好,所以在梧桐的建議下,這段日子她會和女兒一同生活。
電視中正在直播着無限組的決鬥賽,似乎是三十二強比賽,即將比拼的雙方是凱文和千劫。
近幾年,無限組的比賽種類越來越多了,不僅有狩獵積分排名賽與個人積分排名賽,還有擂臺賽與組隊賽,具體爲2V2、3V3、4V4、5V5……
裝乖巧懂事、裝得渾身特別難受的琪亞娜偷偷地撓了撓後背,隨口找了一個話題:“媽媽,你覺得凱文叔叔和千劫叔叔誰會贏?”
“凱文。”
終焉本不想回答這麼顯而易見的白癡問題,但既然是她陌生的親女兒問的,還是回答一下比較好。
終焉想改善一下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最起碼不要太僵,讓梧桐看到了覺得不舒服。
“爲什麼呢?”琪亞娜歪着頭,道,“千劫叔叔明明也很強啊,他還是第一屆個人賽的冠軍呢!”
終焉覺得自己的女兒好像不太聰明,拿了幾個冠軍和能不能打贏凱文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千劫就是拿了一百個冠軍,他也打不過凱文!
“千劫不可能贏……”
就在這時,電視中的比賽講解員說道:“各位觀衆,我們這兒剛剛收到了一個消息,凱文選手由於某些原因選擇了退賽,千劫贏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直接晉級。在這裏,我們插播一下凱文大人退賽前留下的話,萬惡賭爲首……”
終焉:“……”
琪亞娜看了一眼終焉,小心翼翼地說道:“媽媽,凱文叔叔被你反向詛咒了。”
“?”
凱文退賽跟她有什麼關係嗎?終焉覺得自己的女兒不僅傻,還有點迷信。
終焉有點嫌棄的她的崽兒了,太蠢了。
“不是詛咒,只是意外,這個世界上存在着意外,但它們大多不可能發生。”終焉平靜的說道,“比如說,現在不可能出現一隻貓。”
“啪!”
窗戶玻璃突然碎裂,一隻粉色的小貓被丟了進來。
終焉:?
“小粉?!你怎麼了?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琪亞娜起身跑到了小粉的身邊,把她抱了起來,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
終焉轉頭,看向了遠方把小粉當球踢的大白,面無表情。
大白得意的神色僵住了,心裏毛毛的,她感覺自己好像闖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