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起連環虐殺案裏,他們倆只能算是被牽連者,王靜安纔是警方要重點觀察和保護的對象,趙隊也允許二人離開醫院。
走出大門後,夕陽的餘暉把大地染成一片金色,端木果舒舒服服地伸了個大懶腰,和林昊沿着小巷子散步回家。
“林哥,那房子你打算什麼時候賣啊?”
“已經掛上去了,後天就有人來看房,放心吧,這次你也算參股了,分的錢肯定比上次多!”
林昊說着,眼神瞥見路邊有家賣雞蛋灌餅的小攤兒,微微調轉方向往那兒走。
端木果笑嘻嘻地跟着他:
“嗨呀!錢不錢的不重要,能交到林哥這個朋友,纔是我的榮幸!對了,林哥,麻煩也給我來個雙蛋的灌餅!不要香菜!”
“嗯!幫你記賬!”
林昊淡淡迴應,給胖胖的女攤主報了灌餅要求後,這位大姐立刻笑着麻利開工。
白色麪餅在刷了油的漆黑鐵板上慢慢被加熱,餅身膨脹到一定高度後,大姐快速伸入一根筷子扎出一個大小合適的孔洞來,手疾眼快地“咔咔”敲開兩顆雞蛋,把透亮金黃的蛋液巧妙灌入餅身內,趁着蛋液搖晃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個乾淨利落的翻面,噴香的灌餅味道瞬間被高溫激發出來。
“嘖嘖!真香啊!”
端木果接過灌餅後,趁着那股子熱乎勁兒大口咬了下去,香的滿眼冒星星。
林昊本來只有有點小餓,但看到端木果這副喫相,倒也突然對手裏的灌餅多了幾分興趣。
這時,迎面走來一位三十五歲左右的婦人,她拎着兩袋肉菜,腳步虛浮地經過林昊身邊。
林昊的第七感突然閃動,大腦莫名的疼了一下,隨即他停了下來,回身看去。
那婦人還在往前走着,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尋常。
可當林昊微微挪動目光後,他忽然看到在臨巷這排民居三樓中的一戶陽臺上,突兀地站着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正盯着樓下即將經過的婦人看。
這裏的民居大都沒有封閉陽臺,男孩可以輕鬆的伸出小半個身子朝下看。
明明是個童真的年紀,但林昊卻總覺得那孩子看人的眼神透着點說不出的陰鷙。
“林哥···你怎麼不走了?”
端木果這才注意到林昊的視線,就在他順着看過去時,那個小男孩慢慢伸出了手,將陽臺上的兩盆花直接推了下去。
“小心——”
婦人神情恍惚,壓根沒聽清林昊的喊話,此時,她正處在兩盆花即將砸中的方位。
還好此時,林昊跟那婦人的距離夠近,這纔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把拉開了婦人。
“砰砰——”兩盆花重重砸落在地,陶瓷碎片飛濺一地,這動靜一下子驚醒了恍惚的婦人,她喊了一聲後才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
而此時,陽臺上那個小男孩見花盆沒能砸中目標,暗暗咂嘴,沉着臉和林昊、端木果隔空對視了三秒後,這才轉身離開陽臺。
“我去!這是哪家的熊孩子,分明就是故意的啊!林哥,今兒必須要跟他父母好好理論理論!怎麼教育孩子的!”
端木果被那小男孩作惡後的冷靜與不甘震驚到了,擼起袖子就要進小區去找人。
這時,蹲在地上捂着心口的婦人突然弱弱出聲。
她臉上的疲倦已經無法掩飾,厚重的黑眼圈襯得她比實際年齡更老一些,婦人擡頭看着剛纔男孩站過的陽臺,眼裏滿是絕望。
“什麼?你兒子?”
端木果的嗓門又提高了幾個分貝,不遠處攤灌餅的大姐都忍不住多往這邊看了幾眼。
“嗯···他···那方面有些問題,謝謝你們···我會管好他的!一定會的······”
婦人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這句就像是在給自己洗腦一般。
她一邊嘀咕着,一邊蹲到那些花盆碎片邊上,伸手把陶瓷碎片一片片撿拾起來,右手被其中一塊碎片割傷了流出血來都沒察覺。
林昊自從得了第七感後,對靈異古怪之事的感應愈發強烈。
眼前這名婦人和那名冷血的男孩讓林昊隱隱察覺其中另有隱情。
他注意到婦人撿拾碎片時,無意露出了長袖下胳膊上的青紫,明明還是高溫天氣,這婦人卻一反常態穿着捂得嚴嚴實實。
難道···是家暴?
這樣的社會新聞倒是屢見不鮮,林昊內心有了些猜測後,便蹲下同那婦人一起撿拾起碎片來。
“端木,你也來幫忙!”
“啊?哦——”
端木果猜不透林昊的心思,擡眼打量了下那婦人,心中暗自思忖:這也不像是林昊這個年紀會喜歡的類型啊!
正幫忙撿着碎片呢,忽然那婦人低着腦袋發出了啜泣,一滴滴眼淚落在她手心的陶瓷碎片上,和鮮紅的血混合滑落在地。
“謝謝···謝謝你們肯···幫我······”
婦人說的很艱難,自始至終都不敢擡頭讓別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面。
林昊這時才注意到,兩個大花盆砸了下來,路過的人也不少,但肯停下來幫忙的卻只有他跟端木果。
不遠處小區門口還有三四名看戲的大媽對着這婦人的背影指指點點,看到林昊在盯着她們,幾人這才轉身進了門房去,隔着玻璃繼續看。
林昊頓時感受到婦人的無助,可他能做的不多,一旦太過界,很容易給這可憐的女人帶去更多的非議。
處理好地上的狼藉後,林昊看着女人進了那小區裏,這才轉身喊端木果離開。
這時,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一名大媽帶着居委會的袖章站在林昊身後,等二人轉過來時硬是被這乾瘦嚴肅的老太太嚇的一激靈。
老太太揹着手,佝僂着腰,一雙清明的眼仔細審視了二人一番後,這纔開口:
“小夥子,人心善是好事,但她家的事兒可別管啊!”
“哦···大媽,我們也只是路過···她家那孩子居然對着親媽推花盆,這誰能忍啊!”
端木果笑呵呵地開口應答,他最是長袖善舞,沒少賺大媽們的錢。
老太太乾笑兩聲,隨後又是嘆氣:
“我看你們倆有想管閒事的意思,這纔過來提醒,這老黃家的媳婦兒雖然可憐,但她家不乾淨啊!”?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