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平定了,江湖上未鬧完的亂子似乎又有些死灰復燃。這也是情理之中,上一茬叱吒風雲的江湖人物已經隕落了大半,又有一大批少年新長成。沉舟側畔千帆競進,病樹前頭萬木爭春,原就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這個江湖,總歸是要重新洗牌的。
淘洗出新鮮的血液,剩下還能活着的老一代,無論善惡,大多都可以封神了。
這對於點心江湖倒是沒有什麼影響。
生意反而更紅火了。
也難怪,點心江湖的老闆娘雖然被人劃爲江湖人,那也不過是因爲她八面玲瓏,同老一代江湖豪傑都有些交情,贏了一個響亮的名頭罷了。
她好像從來沒有涉足過江湖紛爭,四面八方都不得罪,不過是一個落腳點,一個訴苦的地方罷了。
往好聽了說,這是江湖人的情懷所在。
可是實際上不過是大家不屑動手罷了,動一個與世無爭的鋪子,既不能揚名,也無法立威,說不定什麼時候江湖中人想到這個鋪子還會埋怨他一兩句。任誰也懶得做這種費累不討好的事。
言小幼纔不去管這些內情呢,每天都有人上門,她的糕點賣得很快。
忙得腳不沾地是不用想了,那是繁華之處纔有的待遇。
不過她的鋪子雖然還是很清閒,卻並不蕭條了。
雲空沙每日任勞任怨地早起揉麪,言小幼得了閒便研究一些新的花樣。
兩人越來越默契,竟是十分的和樂。
不過言小幼有一件事倒是十分的苦惱,便是雲空沙,此人慫得讓她有些心累。
也不知是誰,偷偷摸摸在山下給她安上了“雲空沙的妻室”名頭,也不是是誰,在往來的信件中說了那些脈脈含情的話。
怎麼如今面對面了,居然連一點聲兒都沒了?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嫌點心江湖的春色晚了,特地摘了梅花裝在信封裏捎給我。”
“也不知是誰說要請無法護我之罪,說對我有千言萬語的相思......”
這會兒言小幼得閒,躺在外面的藤椅上,一封一封地念着雲空沙的信件,每每唸到你面的相思,她便笑着擡頭將看雲空沙一眼,然後嘖嘖感慨一番。
雲空沙被他念得耳根有些發紅,有些後悔自己居然在信中寫出這麼放肆的話來。
“莫要再念了......”他這般說,卻不曾有一點氣勢。
言小幼揚揚手中的信:“不成啊,我現在只要一下山,山下的婆婆都喚我一聲雲家娘子,那雲家郎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雲空沙:“......”他算是看明白了,老闆娘如今是得了閒找後賬了。
他臉色越來越紅,想要躲,可是言小幼的目光卻一直跟着他。他便硬着頭皮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娶是必然要娶的,但是還不曾拜見過你的父親。何況我現在一事無成,你的家人如何會願意把這般優秀的女兒許配給我。我......是要對你負責的。”
言小幼心思一動,越發覺得當初跟着商不負逃出來簡直是瞎了眼。這纔是真正在乎她的人吧,時時刻刻都爲她考量着。而且,謹遵君子之道。
“你打算如何對我負責呢?”言小幼問,語氣不自主地便軟了許多。
“至少得配得上你。”雲空沙說着,覺得自己該表個態,便像將他藏在懷裏快兩年的那盒胭脂拿出來。
“我來的不巧吧!”門外一個女子戲謔的聲音響起。
雲空沙只好又將手收了回去。
言小幼看到前來的人,有些意外:“稀客啊,浮影伶出金在江湖上風生水起,但凡少年郎沒有不爲你傾倒的,怎麼還有空來我這小廟。”
“我來壞你的規矩。”浮影伶毫不客氣的進來。
那你來晚了,我這小店的規矩不知道已經被壞了多少回了。言小幼心裏說。
“這回,是我自己的故事,你聽不聽?”浮影伶朝她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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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