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得了新國君的賞識,我才明白什麼叫稀奇。”
“他明明有能夠算天命的巫祝,卻從來不問天命,你願和那些大臣吵個天翻地覆得到個什麼方案。”
“他明明用不上那國師,卻對他十分的榮寵,便是宮中所有人的賞賜加起來,也不如國君對那巫祝的賞賜多。”
“那國師也是奇怪,明明享受着國君的恩賞,只需要每日在欽天監悠閒的數星星,卻非得去找什麼止戰石,然後不辭而別。”
“找石頭他也不肯好好找,非得去誅殺什麼叛徒鄭牟勇。”
“殺了又要用所謂裝止戰石的盒子裝了送回宮中,自己卻不見消息。”
“他這一不見了,國君可是納罕。想要四下裏找他,又不肯動用軍隊,說那樣是叫——”
“公器私用?”言小幼問道
內侍道:“不錯,便是公器私用。”
“所以啊,便只好由我們這一些皇帝的私人隨侍出來私下尋找了。你見過哪家國君的內侍不在宮中伺候着,出來滿世界的找國師的?”
言小幼搖搖頭:“還真是第一次見。”
心中也明白了,怪不得內侍不隱藏自己的身份,也不吝將自己出行的目的告訴旁人。找人嘛,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言小幼道:“中貴人說的這位巫祝,我倒是見過的。”
那內侍擡眸:“聽說你這小店專門消遣不如意,那不如意當趣兒聽,也不知國師大人有何不如意,居然來到你這裏?”
言小幼和雲空沙對望一眼:“大約是巧了吧?說不定正好走到這裏,沒有地方投宿了,便在我這裏將就將就。”
那內侍點點頭:“看來我走的這個方向倒是有些對的。”
言小幼點點頭:“或許吧。”只是前邊還有無數的岔路口,誰也不能保證他便一定能走到那一條剛好能遇到那巫祝的路上。
言小幼道:“我們見那巫祝的時候,您猜我們是什麼樣的感覺?”
內侍擡頭,示意他們二人說下去。
雲空沙言簡意賅:“傲慢。”
“沒錯!”言小幼道:“傲慢,事兒多有挑剔。”
“當時說的那些話也是另我們覺得不屑的,當時我們還有一位供奉扁鵲爲老祖的朋友,兩人險些沒有打起來。”言小幼道。
“只是後來我們得知他誅殺了叛徒鄭牟勇,我們才明白過來,他要找的那塊止戰石是什麼?是河清海晏,不怒自威,萬邦來朝......”言小幼說的慷慨激昂。
“他是爲了掃清國君殿下實現這一目標的攔路石。”內侍懶洋洋的說:“我雖然是一個內侍,這點東西還是看得透的。只是他將那盒子一併送給了國君,國君便慌了,想要知道他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測。要知道,這種忠肝義膽的功臣,若是真的死了,總也不能讓他曝屍荒野的。所以國君要我們將人帶回去,無論死的活的。”
言小幼默然,將裝止戰石的盒子送回去,真的是帶着點訣別的意味了,但是她倒是希望那傲慢而且挑剔的國師還活着,用自己的方式肅清四方的渣滓。
“想來是活着的,若是他再經過點心江湖,我便知會他一聲,讓他早早去京城謝恩。”
內侍點點頭:“也好,有勞。今日天色已晚,便想着在你這裏借宿一宿了。”
他將兩個銅板放在桌上:“規矩我懂的,故事你也聽了,至於糕點,便讓他待會兒給我送到屋中去。”
雲空沙受了他的指使,並不羞惱,指使保持着夥計一貫的恭敬:“得咧,待會兒給您送過去。”
這般一視同仁,沒有看輕他,無疑讓那內侍心中又愉悅了不少,態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和顏悅色了:“成了,散了吧,明日我還要早早登程呢。”